顾重阳心里凉飕飕的,感觉到了一阵害怕。她想起一年前在南京鸡鸣寺,他们第一次见面,王九郎的眼神就跟现在一样,冷而锐利就像刀子一般。 还有他掐着她的脖子的手,是那么的有力,只要他稍稍用力,就能掐死她。 那种危险的感觉再一次来临,逼得她一步一步朝后退,一直退到床边,一个不察,跌坐在床上。 她害怕,转头去找瑞丰,却发现瑞丰大叔早就走了,屋里只有她跟王九郎两个人。 她想起身,人还没站起来,王九郎就已经欺身上前,稍稍弯腰,双手撑在床上,强行将她拦住,与她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很冷,脸上隐隐藏着怒气,看她的时候好像他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一样,就像她只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或许,他们本来就是陌生人。是她自己一厢情愿认为王九郎待她不错,认为一年的相处下来,自己跟他是有几分情分的。 在舅舅被窦浩晓污蔑的时候,他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他怕她冻着,特意给她准备了一个院子让她休息。他手把手地教她戏冰,温柔地告诉她怎么样保持平衡。从天津回来特意给她买了小食,在琴房他们琴筝和弦。在太湖的时候有蛇钻进了她的屋子,是他最先出现,将危险消除…… 他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一次又一次的帮助她。 从来没有哪个人像王九郎这样,给她这么多的庇护与温暖。 可现在他像个陌生人一样冷漠地看着她,他生她的气,他厌恶她多管闲事,他不想看到她。 或许在他将凌波桥拆掉的时候,他就厌恶她了,她就该有自知之明离他远远的了。 是她痴心妄想,是她不识时务,一次又一次地因为能靠近他而窃喜,想着只要没有明说,她就能呆在他的身边,哪怕看他一眼也好。 他此刻的冷漠打碎了她的幻想,他明明地告诉她,他讨厌她,不喜欢她管他的私事。 从今以后,她再也没有借口留下了,再也没有借口靠近她了,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能够。 脑海中是从前或甜蜜或砰然心动的回忆,此刻她只觉得心痛如绞。 眼前冷漠的王九郎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一个。 顾重阳痛苦地闭上了双目,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王九郎却伸出手,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他,他冷笑:“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顾重阳咬唇不让自己哽咽出声,只瞪大眼睛望着他,倔强又惹人怜爱。 这个小丫头,到底知不知道她这个样子有多诱人! 王九郎猛地松开手,转过身去,毫不留情地嘲讽道:“你不是胆子很大吗?你不是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执意要给我治病吗?你不是要替瑞丰受罚吗?怎么,我还什么都没有做,你就怕了?” “这就是你的诚意?这就是你的勇敢?”王九郎长身玉立,乌黑的头发还披散着,只留了后背给她:“顾小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差点掐死你,你是不是忘了?” “你管我的事,就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能不能承受得了我的惩罚!”王九郎冷哼一声,指着门口道:“你走吧,看在你之前帮我几次的份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