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依旧贫寒纯朴的木屋。 屋檐顶上的青瓦上还淌下刚刚淅淅沥沥下的落雨。 雨过青苔痕。 唐百衣叩门进屋后,有些恍惚。三年了,自己最终又踏进了这里。 沐家,依旧是家徒四壁,周遭用度一派清贫景象,就连灶膛间的竹篓里也只有寥寥三两只鸡蛋。 揭不开锅,食不果腹。 同三年前没有太大差别。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后屋传来,隐隐的药香味弥漫在整个贫寒房间,经年累月的药味熏染着墙壁,青砖墙上甚至隐隐泛棕泛黄。 唐百衣环顾四周,堂厅没有人,内室没有人。 又是一阵更为剧烈的呛咳,好像要把五脏肺腑都咳碎一般! 张氏的骂骂咧咧声从后屋传出,随后便是一阵剧烈呕吐的反胃声。 唐百衣蹙眉,这沐家老爷子,眼见着是有些困难了。这么重的肺痨拖了三年,耗了整整三年多的药材,也不见好,倒是年年更加剧一些。春去秋来,老爷子还有几个秋天? 肺痨这么个拖延法,哪怕是京城的太医,怕是也只能摇摇头,病入膏肓。 一声淅淅索索脚步声,“嘎吱”后屋木门被拉扯开。 张氏的鬓角一片花白,这才过了三年,张氏倒是像老了十多岁一般,就连走路都有点迈不开脚步,带着踉跄。 张氏兀自骂骂咧咧“咳咳咳,天天就知道咳,咳个屁!早点噎气早点解脱!全家受累!” 她一抬头,看到的是一双暗镶金线的鎏金锦鞋,华贵,精致,令人移不开眼! 张氏愣住! 她目光向上移。 杏粉广袖流衫裙,繁复精美的式样,暗香浮动的裙摆设计,精致华贵的贡缎。阳光从窗棂中照射进来,投在流衫裙上,笼下一层金光,上好的贡缎泛着鎏金色的光泽,看得人睁不开眼。 贵人! 金枝玉叶的矜贵人! 张氏心中只有这么一声惊叹! 她目光再往上移。 柔顺的墨发随意披散在肩头,精致的锁骨,白皙的脖颈。那从内而外散发的从容气势和强大气场,令她一个乡村野妇忍不住想要匍匐跪倒在地,不敢亵渎贵人姿容。 张氏不敢抬头,哆哆嗦嗦地垂首恭敬道,“不知是哪位千金来到寒舍?” 自从沐别去了学堂后,会带回沐家一些文绉绉的字眼,这“寒舍”两字是张氏唯独记下的,因为和沐家的屋子最是贴切不过。 良久,空气一片寂静。 张氏等了半晌,慢慢抬起老眼,眯着有些昏花的眼,小心翼翼地望去。 唇红齿白的一个年轻女子!那自信傲人的风姿夺目得令人睁不开眼!但是,这漂亮女子似乎,有点眼熟? 张氏揉了揉老眼,再度眯起眼定睛一看! 乖乖! 这不看还好! 一看!她整个人像是被雷电轰击过一般!彻底僵直在原地! “你,你不是,你不是那个,那个……”张氏手指哆哆嗦嗦了半天,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浑浊的老眼难以置信地圆瞪! 唐百衣笑了笑,将沐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