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度,实在是瞧不清楚。 不过顾白果这么说,自然是有道理的,小木匠也没有再作坚持,若是对她说道:“那你看完了早点睡,明天就要进城了,保存点体力。” 顾白果正全神贯注地打量那包袱皮呢,头也不回地说道:“行、行、行,知道了,你现在跟我舅妈一样,唠叨得很……” 舅妈? 被嫌弃的小木匠顿时就来了脾气,也没有再管这小妮子,气呼呼地睡了过去。 他这几日来,为了躲避络腮胡那帮人的追兵,绞尽脑汁,此刻也是疲惫不堪,所以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次日他醒过来,瞧见顾白果已经将包袱皮重新包好,他伸了一个懒腰,将大家依次叫醒,在附近简单的洗漱之后,带着几人再一次地赶路。 行路至了傍晚时分,几人便算是进了城。 锦官城坐落于天府之国的腹地,四川盆地良好的气候与江水滋润千年,形成了发达的农耕文明,而近一百年来又少有战火波及,所以城内展现出了格外热闹的气息来。 小木匠进了城,一路走着,四处张望,感觉这是自己瞧见过最为热闹和繁荣的大城市。 不但如此,就连生活于此地的人,都有着说不出来的自信感,眉宇之间,还有几分乱世里少见的闲适和从容。 这儿的人讲话也很有意思,比较柔和,没有渝城人那么江湖,口气也很是热情。 小木匠带着三人在一处傍街的小摊子边上,吃了碗甜水面,然后从包袱里找到了安老七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随后挨个儿问。 他找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最终到了一处家家户户都挂着灯笼的小巷子里来。 小木匠挨着门,一户一户地瞧过去,最终在巷子中间的一道门前停了下来。 他用纸条上的地址,与门上的牌号对上了,抬头打量,瞧见这木门之上,钉着一根钉子,上面挂着一块木牌,木牌上却是一朵莲花,刻得惟妙惟肖,就连小木匠这等的行家,都感觉手艺不错。 而他伸手过去,将木牌翻过来,瞧见上面却刻着一个字“齐”,而下方有一行小字。 小字写着——上旬三至八日休。 小木匠没来过锦官城,不知道这儿到底是个什么规矩,将木牌放了回去,瞧了安油儿一眼,问道:“你见过你大姨么?” 安油儿摇头,说不,我没见过。 说完,他又说道:“既然已经到了这儿,你赶紧把我爹留给我的东西还我吧?” 他现在还惦记着那藏着《山间花阴基》的包袱皮呢。 小木匠是个磊落之人,也没有矫情和犹豫,当下也是将包袱皮换了,对那安油儿说道:“昨天我那么做,你显然是有意见的,所以我这几百里的护送,也不指望你感恩戴德,毕竟你爹是付了酬劳的。一会儿我把你交给你大姨,咱们两个也算是扯平了,以后山水不相逢,谁也不认识谁。” 安油儿得了包袱皮,担心的事儿终于放下了,却没有了之前的情绪,讨好地说道:“话也不是这么讲,甘大哥你这是救了我的命呢……” 这小子年纪不大,居然这么虚伪。 小木匠瞧了他一眼,不再理会,而是走到了门口来,伸手过去敲门。 叩、叩、叩。 叩、叩、叩…… 他敲了一会儿,里面并无回应,这让小木匠有些奇怪,这大晚上的,安油儿的大姨不在家么? 她跑哪儿去了? 小木匠又瞧了一下,没有反应,于是往后退了,打量着巷子边儿上的院墙,想着实在不行,翻墙进去瞧一眼? 就在这时候,旁边的一户人家有人出来了,是一个打扮得很艳的妇人,她将一个脸色有些惨白的中年人给送出来,瞧见这边,然后说道:“你们几个干嘛啊?” 小木匠瞧见那边的情况有些复杂,只有耐着性子,拱手问道:“这位大姐,请问这儿,是齐立春齐大娘家么?” 那妇人似笑非笑地说道:“是倒是,只不过你这几个小屁孩子跑这儿来干嘛呢?” 小木匠说道:“受人之托,将齐大娘的外甥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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