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悻悻把抱住俞景行的手臂收回来的宋嘉月,很快有第二个疑问。 梦里的那些场景逐渐变得清晰,同眼前所见的种种联结在一起,不动声色为她指明某一个事实。比如,其实是她先动的手。又比如,也是她不肯撒手…… 想到这里,宋嘉月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视线小心翼翼重新上移,落到俞景行俊秀的面庞,稍顿,复默默移开。 这样真的不行。 宋嘉月暗暗嘀咕一句,自觉朝远离俞景行的方向挪一点,再挪一点。 她退到架子床朝里最边缘的一侧,后背近乎隔着帐幔贴在围栏。 即便退无可退,却依然觉得和俞景行离得太近。 真要命。 她怎么觉得这个人越来越好看了? 被这种美色多“勾引”几次,她的出息大概也真的会喂狗。 醒来之后,宋嘉月内心一直处在天人交战的状态,俞景行却无比镇静,维持着平日里那份好风度。好像她在他的怀里醒过来,不是头一回,而是一贯如此。 俞景行始终安静看着宋嘉月。 期间,她的任何小动作都被他收在眼底,却依旧沉默看她准备做什么。 直到宋嘉月停下来,后背靠着围栏,俞景行才动了动。他虚心学习,如同宋嘉月之前那样,也朝那个方向移动,将他们两个人的距离重新缩短,靠近了她。 转眼又是咫尺的距离,宋嘉月瞬间炸了。 她磕磕巴巴,嗓子有些哑:“等、等一下……不对,你别过来!” 俞景行倒是也不过去了。他索性长臂一伸,直接把人捞到自己怀里,笑道:“需要的时候就抱着我坚决不撒手,不需要的时候就这样翻脸不认人?” 被这么对待,宋嘉月才发现自己浑身软绵绵的,好像没什么力气。 想逃,然而俞景行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不容挣扎。 跑不掉又自知理亏。 宋嘉月低一低头,声音小了点:“那你也没必要这样……” “好受点了么?”俞景行同样才睁眼,温声开口,嗓音磁性、略显低沉,却分外撩人。他自己不在意这个,抬起手拿掌心覆在她额头,半晌又说,“不烫了。” “昨儿下午,你身上突然烧得厉害,人也睡得昏昏沉沉,怎么叫都叫不醒。”俞景行一面说着一面放开宋嘉月,“好在还有张神医。” 听见俞景行的话,因为被别的事冲击而忽略掉这些的宋嘉月,记起来自己脑袋迷迷糊糊时,似乎被喂过药。原来她生病了,而且是……昨天……的事情。 没有想到自己至少已经睡了一下午又一晚上。 宋嘉月略一走神的功夫,俞景行坐起身,直接下得床榻。 伸手取过搭在黄花梨彩绘落地插屏上的外裳披好,俞景行转过身说:“你先躺着别起,我去喊丫鬟进来伺候你洗漱,晚点儿让张神医再给你看一看。” 宋嘉月答应一声。 俞景行笑了笑,而后走出里间。 虽则只是比方才少了一个人,但整个房间变得极为安静。 宋嘉月拥着锦被,挪回架子床中央。 想到俞景行方才便躺在这里、在她身边,继而想起他将她捞到怀里……脸颊又变得发烫,宋嘉月不得不伸手狠揉一揉自己的脸,然后默念一百遍美色误人。 不多会儿,夏露和秋月领着两个小丫鬟进来了。 等到宋嘉月洗漱梳洗妥当,人收拾得齐整,俞景行陪着张神医过来。 原本是身上烧得厉害才会睡得昏沉,现在烧退下来了,只要这状况不反复,病症便等于好了一半。另外一半是须得好好吃药、多休息几天才行。 生一场病,宋嘉月倒真如俞景行之前同她说过的——睡醒一觉便好了。那一日被人挟持、被匕首抵着脖子的惊吓,不觉散去大半,已然不再令她心慌不安。 汤药苦得厉害,其实喝不惯,但宋嘉月依然乖乖喝药。 几天熬下来,她又变得活蹦乱跳了。 被迫在房间里闷过数日,这天早上起来以后,一走到廊下,宋嘉月便感觉冷风夹着幽幽的梅香扑面。草木沉寂的庭院里,墙角一株绿萼梅花在寒冬里无声盛放。 病刚好,人也懒散。 压根不想做什么费脑子的事情。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