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只能事急从权,还望大将军息怒……” “下官与陛下只是单纯的君臣关系,当年下官年少气盛,在担任陛下伴读之时,便屡次与陛下冲突,是以陛下与下官,若非必要之时,定是不会扯上关系……” “下官一心为社稷效劳,当初下官在此殿之中,也是如此与向大将军投诚。而今形势在此,下官并不蠢,更不敢有半分虚言,望大将军能够重新给下官一个机会。” “……” 沈熙说完,许久都不曾听见迟聿说话,他便低头跪着,如此忍辱负重的姿态,他早就习惯了,只望迟聿能够网开一面。一个高高在上的人,自然会猜忌身边的所有人,他可以选择避开的,但是若是避开,不仅他再也不能接近迟聿,也对她没有好处。 不如铤而走险,打消他的疑虑。 迟聿负手站着,一边的侍卫君乙微微抬眼,一眼望去,只看见一站一跪的两人,站着那人气质清冷凛冽,跪着那人清淡温和,一冷一温,分明是一冷一清,一贵一贱,可仿佛无形之中,有一股看不见的气场在两人之间流转,融着淡淡的衣香,沉静而无声。 良久,迟聿缓缓转身,居高临下,眸底寒光微溅,“救她?你凭什么救她?” 伏跪着的沈熙道:“陛下有隐疾。” “什么隐疾?” “头疼之症。” 沈熙停顿了一下,才俯身将前因后果,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可他说的时候又带了一些私心,不曾将商姒在他面前的柔软一面说出来,却又着重强调了商姒不愿意告诉他之事,他说:“陛下不想让下官告诉大将军,怕大将军担心,还怕——” 迟聿方才听了前因后果,心头正软,看他迟疑,便问道:“还怕什么?” “还怕,大将军又知晓她一桩难堪之事,陛下向来坚强,她在大将军面前已经足够软弱,不想再被轻视了。” 其实这句,只是沈熙胡诌的,他并不知道商姒是怎么想的。 但他终究,还是怕迟聿心胸狭隘,怕他对她做出什么来,他固然不希望商姒与迟聿在一起,但如今这种局势,又岂是他能决定的呢?既然她注定逃不掉了,那他便希望因为此语……迟聿能待她更好些。 果然,沈熙微微抬头,见迟聿的眼神暖了下来。 迟聿慢慢拂袖坐下,冷淡道:“所言属实?” “下官不敢欺瞒。” “为何偏要向我解释?”迟聿道:“以为我因此不杀你?” 其实,他倒未必真的杀沈熙。 前世,沈熙并未与商姒扯上什么关系,迟聿记得他很快就做了他的得力干将,后来一直在长安做文臣,迟聿麾下武将众多,治国之上,单单有一个宋勖却是不够的,后来沈熙做出政绩,一路平步青云,在迟聿登基第五年,就已经官至御史大夫。 后来,他放弃锦绣前程,自请去边远之地,一去就是多年,一直到宋勖病逝,他才回京升任尚书令。 算是一代能臣。 可现在,眼前的沈熙还年纪轻轻,并非他的心腹能臣。若非重生,迟聿都不会将他和商姒联想在一起。 对沈熙,若迟聿当真起了杀心,也绝非商姒拦得住的。 沈熙停顿一下,低声道:“因为下官知道,只有依附于大将军,下官才能一展鸿鹄之志,实现抱负。” 这话,聪明人都不该说,但是正是因为他和迟聿都太聪明,所以沈熙才肆无忌惮的开口。 他就是觉得巴结着迟聿比较有用,只有迟聿才能给他机会,所以他才一心投诚。 与其冠冕堂皇地溜须拍马,这样的理由,更能让迟聿消除猜忌。 果然,迟聿信了。 他淡淡道:“我知道了,你退下罢。” 沈熙犹豫了一下,“大将军可还怀疑……” “那件事不许再提。”迟聿的目光在沈熙的脸上逡巡而过,黑眸微深。 果真是仪表堂堂,迟聿虽对这等文臣不大瞧得上眼,却也确实不得不承认,比起沈熙一派真诚的做派,他到底还是让商姒的安全感少了些。 迟聿又道:“至于她的病,当年给她治病的老太医,你如今可还能联系得上?” 沈熙点头,“可以。” “你将他所住之地告诉我,此外,她剩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