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舒坦了,也就不会太过为难她。 她默默忍受着刘春兰叫骂的同时,心里渴望着大哥能够早点建功立业,回来接她。 可她等啊等,只等了三个月,就被大伯母卖入了青楼。 昭娘垂下眼帘,复而抬起,说道:“大伯母,今天是阿爹的忌日,我去看他了。” 女孩不躲不避的盯着自己,澄澈的双眼,像是被雨水浸润过的天空,仿佛能看到人心底最肮脏的地方。 刘春兰心底没由来的一虚,将要出嘴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沈二郎在世的时候,可没少接济自己大哥一家人,如今他忌日,他大哥一家全都抛之脑后就算了,还打骂他女儿不会做事,便是不相干的人听了,也会觉得这一家人实在太过分。 刘春兰狠狠的刮了昭娘一眼,拿着扫帚往屋里去了。 昭娘低下头,她现在还要依靠大伯母一家生活,能不撕破脸就不撕破脸,可她不会再逆来顺受。 这世道总是对女子不公平,男人可以走南闯北,女子却一辈子都只能困在一片小天地里,要是没有家里的照看着,更是谁都可以上来踩一脚。 她不想被卖,也不能被卖。 恰在这个时候,大堂哥沈游从外头摇摇晃晃的进来,还没凑近,昭娘就问到他身上的一身酒味。 是了,她被卖的最直接原因就是沈游欠下的赌债,只要沈游不去赌坊输银子,那她就不会被卖。 沈游是刘春兰唯一的儿子,是他成婚第五个年头才生下的,自他出生之后,刘春兰便把他当个宝贝似的护着,家境不富裕也要供他到县城里先生那儿读书。 凡是别家小子有的,定不会少了沈游一份。 除了沈游是个儿子之外,刘春兰这么疼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她成婚五年生不出孩子,可没少被人在背地里说道,甚至昭娘的奶奶,还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刘春兰现在有多泼辣,以前在她婆母面前就有多气弱。 也是在沈游出生之后的四年间,刘春兰的肚子就跟开了窍一般,又连生两个女儿,后来还生了个小儿子,只是三岁的时候,发高热死了。 再没有人说刘春兰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她也因为小儿子的死,越发宠着大儿子,倒是她的两个女儿,成日里就被她支使着干活,小女儿还好,大女儿却是任劳任怨像得像头牛似的。 就在昭娘发呆的这么点时间里,沈游已经摇摇晃晃的到了她面前。 “哟,这不是三妹妹吗?怎么一个人站在外头,娘还没把晚饭做好啊?”扑面而来的酒气扰得昭娘厌烦。 她后退了一步,轻声道:“大堂哥,你又去喝酒了?大伯母要是知道了,定是要打你的。” 昭娘这么一说,沈游顿时打了个激灵,想到自个儿老娘拿着扫帚作势要他的样子,沈游还真有些憱。 不过,他很快又壮起胆子来,拍了拍胸脯,说道:“放心,今个儿,大堂哥我是跟着同窗一起去给县太爷家的公子庆生了,大家都喝了些,我哪好意思不喝?” 沈游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昭娘却是一点没从他脸上看出来。 不好意思不喝,意思一下总可以,哪会醉成现在这般模样? 两人的对话很快就惊动了屋子里的刘春兰,她拿着扫帚出来,见沈游喝的烂醉,气不打一处来。 “沈游!你又去喝酒?!老娘辛辛苦苦的赚钱供你读书,你却拿着银子去喝酒?!”刘春兰的大嗓门昭娘怀疑整个村子都听得见。 沈游喝得迷迷糊糊,可刘春兰的大嗓门瞬间吓得他酒醒了一半。 “娘!我什么时候拿着你给的银子去喝酒了?今个儿是县太爷公子生辰,我好不容易寻着机会让人带我去给县太爷公子敬了杯酒,混了个脸熟,回来还要被你说道,是觉得我不该去县太爷公子的生日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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