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评论,不让他满意的话就不让走。 如果他缠住的是别人,那么毫无疑问,倒霉的肯定是被缠住的那人——但如果被拉住的人是戚泽的话……谁更倒霉还真不好说。 说真的,语琪更同情这位患者,想也知道在秀智商失败之后戚泽的心情会多糟糕,他这摆明了是撞在了枪口上,能听到好话才叫奇怪。 果然,戚泽烦躁地皱了皱眉,不耐地瞥他一眼,“什么怎么样?” 那人还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等同于找骂,仍得意洋洋道,“你应该看得出,我是个极为优秀的画家,无论是对于色彩的把握还是对于结构的体悟,都堪称完美——而这些特质,在这幅油画上体现地最为明显,是的,这幅《走廊尽头的洗手间》一定会成为我的代表作——” “等一下——”戚泽快速地勾了一下唇,轻蔑地笑了一下,“油画?”他颇为欠扁地微微一笑,“你管这种连幼稚园三岁小孩的随手涂鸦都比不上的玩意儿叫做油画?你真正明白什么叫做油画么?” “我当然明白!我是个天才,我就是为油画而生的,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更懂它!” 看到那位患者的情绪明显十分激动,为以防万一,语琪立刻上前,只是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戚泽就已经开始语速飞快地嘲讽道,“那么你告诉我摆在你手边的那一盒儿童蜡笔是干什么的?用来j□j那愚蠢的鼻孔么?——真正的油画需要用到颜料、松节油、画笔、画刀、画布等等……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用那种劣质蜡笔在一张只够资格打草稿的白纸上胡乱画一通就算油画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从垃圾堆里随便拣出点烂鱼臭虾搅拌一下,你也可以算作一个世界一流的厨师了。” 语琪和那个患者同时陷入了难言的沉默,片刻之后,她实在是忍不住凑到戚泽耳旁,“……太刻薄了,你多少收敛一下。”说罢她干咳一声,转向那个患者缓声道,“别听他的,我就觉得你画的很好,非常……”她盯着那副酷似儿童涂鸦的《走廊尽头的洗手间》看了足足三秒钟,才想出一个不那么有违良心的赞美词,“——有创造性。” 她说完后略有些心虚地回避了那患者的目光,偏过头去看着戚泽低声解释道,“画材简陋是我们资金不够的缘故,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或许是戚泽太过招人厌,那患者现在看语琪的眼神简直是俞伯牙看钟子期,颇有天上地下只此一个知音的意味。 “这不是画材的问题。”戚泽明显还是不打算放过他,冷冷地道,“真正的问题在于——他明显没有到达那个水平,还要来侮辱这门艺术,简直可笑。《走廊尽头的洗手间》?他怎么不画一幅《精神病院里的蠢货》?不用别人做模特了,他只要对着镜子来一幅自画像就足够了。” 见他越说越过分,语琪只得放弃刚才的柔化政策,缓缓肃起神色,“戚泽,艺术没有好坏对错,只有被人欣赏与不被人欣赏的区别,哪怕你再看不上的画作,或许也会有人真心觉得它是无价之宝——你不能这样简单地下断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