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宗吹着廊下的凉风,想起那日在关城处一直等到日落也没见到神容返回,反而等到了一个兵浑身湿透地回来报信说她不见了,当时大约真的动了气。 说好的几个时辰就返回,居然就不见了。 但他还是找了出来。 此时被这关外的凉风一阵阵吹着,似也在提醒他,他当真找了出来。 又吹了一阵凉风,在那销金窟里沾染的酒气和脂粉气似都散了。 身后的客房里,那个女仆退了出来,离去了。 山宗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举步回去。 房里静悄悄的,神容已经在胡床上躺下,背朝外。 山宗合上门,站到床前,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大约是坐在这里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身是斜的。 大氅从她身上滑下,半搭在她腰上,又拖下床沿。 胡裙很露,她白生生的肩头袒露着,后背也露了一片,几缕发丝因赶路太急而微微凌乱,直扑入他眼底。 山宗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迟迟没移开,想起了那群绿林追查到的消息。 她这样的相貌太惹眼了,他们很容易就在一个牙婆子的手底下问了出来,据说她当时是为了躲避一群关外敌兵才落入了牙婆子的手里。 他忽然觉得自己刚才不该那样说,她的确没玩儿他。 如她这样骄傲的娇女,从来也不曾纡尊降贵过,又何尝做过这等以色事人的事,否则又岂会红了眼眶。 山宗弯腰,将拖到地的大氅拎起来,看她身上,沉着眼,从头到脚都看了一遍,没有看到什么伤痕,眼神才缓和。 她腰上流苏间的铃铛还在,他伸出一只手去解,惹得她轻动了一下,腰下胡裙的裙摆里露出什么。 山宗看她一眼,那裙摆层层叠叠,他手指伸入,摸到了那东西,是锦袋,里头自然还是她那卷书。 大约是因为要跳那支舞换了衣服,她就将书卷绑在了厚厚的腰下裙摆中藏了起来。 他好笑,将锦袋往里塞一下,手指碰到了她的腿。 这双腿之前一步一动在圆台上曼舞的情形还在眼前。 他手收回来,将大氅重新搭回她身上,扯了扯身上锦袍的领口,又捻了捻手指,眼中盯着她安睡的侧脸,忽又一笑。 其实她跳得不错。 他当时坐在那里,看着她朝自己舞来,看到的是她满身的艳光,那是另一幅模样的长孙神容。 可能她不知道,当时满场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还好他去得够及时。 …… 天亮时,神容睁开了眼。 睁眼就有一瞬间的恍惚,胡床顶上的幔帐满是花纹,她定了定神才想起自己如今身在何处。 那销金窟里的经历就像一场梦,还好梦很快就醒了。 忽觉身旁有人,她慢慢转过头,愣了一下,身侧的男人刚刚坐起。 山宗正在穿衣,转头看了她一眼:“醒了?” 神容还没完全回神,眼珠盯着他轻转,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她身上胡裙未褪,一条腿还与他相贴着。 山宗眼神在她脸上转过一圈,脸上似笑非笑的:“不用看了,我就在这里睡的。” 神容拥着大氅缓缓坐起来,昨夜她说睡着就睡着了,一点没有感觉到。 “做什么?”她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