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桃花非彼桃花,是他自风云会的秘境里得来的物什,说是三千年的辟邪桃木所炼制,坚硬无比,天然镇压一切邪祟。 这个能力于天煞没什么针对性的用处,但是好看。 云潋不在意剑好不好看,但是师妹总是介意的,她喜欢好看的,他便也时时刻刻就让剑维持着“好看”——哪怕她这会儿并不能看到。 所以,他轻轻抖了抖手腕,又是流云舒卷的一剑。 那栩栩如生的桃枝上,闭合的花蕾悄然绽放。霎时间,清透的灵气溢散开来,充盈了他的剑意。剑修的剑气,并非凭空得来,而是剑凝灵气,灵气也多,剑的威力自然就越强。 这一剑的力道,比方才还要强上三分。 天煞勾起了嘴角,将力量也提升了一成。 春和日丽的剑气与毁天灭地的魔气狭路相逢。 前者轻盈上扬,后者沉郁阴森,二气胶着在一处,黑白二色飞快变幻,谁也不肯退让,仿佛一团雪球,越滚越大。 正在这时,潜伏已久的魔气如若一枚暗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动了起来。 直指后心要害。 云潋不是不能避开,只是一旦施展遁术,便无法维持剑气与天煞抗衡。而剑气若是撤走,他的毁灭魔气便会像决堤的洪水,在顷刻间将他吞没。 如此庞大的力量,纵然化作千万只蝴蝶,也是不能全身而退的。 怎么取舍,一目了然。 云潋侧步转身,避开了心脏,肩膀处则裂开了一道口子,狡诈的魔气氤氲其上,撕裂着他的血肉。 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钻入了皮肉,勒令筋骨错挪,违逆了他的动作。 这种感觉很诡异,好像有看不见的丝线缠住了他的手臂,篡改关节肌肉,缓慢地将他的身体变成受人操控的傀儡。 凶险的战斗中,一念之差就可能造成极其可怕的后果,何况是剑修的手出现了偏差? 瞬间颓势毕露。 幸亏云潋并不是寻常剑修,只朝着桃枝吹了口气。说来也怪,桃枝依旧垂落着,有气无力的样子,可弱下去的剑气又直起了腰杆,分毫不让地阻拦住了魔气。 天煞也不恼,甚至收了半分力。 因为,他等的好戏开场了。 一抹翠绿色爬上了云潋的肩头。那是一株纤弱的灵植,叶子像一片羽毛,一根叶蒂上长着数片对称的小叶子,正好敷在伤口上。 叶片被黑色的魔气浸润,萎靡不振地垂落合拢,与此同时,伤口里的魔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被感染的血肉开始愈合。 “晚晴草。”方无极冷笑,吐字如珠,“蕊儿,你终于肯出现了!” 晚晴草乃是治疗魔气伤势的良药,但十分娇贵,极难种植。寻常人能买到摘下的草药便是走了大运,别说侍弄出一株饱含灵力的活植了。 此时此刻,除了朱蕊,不会再有第二人。 “我一直在这里。”远处,朱蕊苍白着面孔,缓缓走出了结界,“为什么?” 方无极一字一顿道:“你问我为什么?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气氛顿时有些古怪。 任无为看看四徒弟,再看看徒弟的相好,想一想,又瞄了眼大徒弟,忽然开始头痛了。他是个粗人,对男男女女的那些事不太敏锐,可耐不住有个风流韵事特别多的徒弟,一回生两回熟,看得多了,嗅觉也就敏锐了起来。 眼下这情况……让他说什么好呢?他暗暗叹了口气,面上做出严厉的样子,斥责道:“叫你待着,跑出来干什么?” 朱蕊惨然一笑:“师父和师兄为我甘涉险境,我若无能,自不该添乱。但既然有能出力的地方,却待在一边袖手旁观,岂不是狼心狗肺?” 她身怀绛灵珠,行事多有异常,怕人察觉,故而与师门并不算亲厚。任无为待她虽然很好,该指点指点,该庇护庇护,从没有马虎的时候,可若说亲厚,远不如二师姐。 师徒之间也要讲缘法,她拜入翠石峰,一半为了云潋,一半求个庇佑,倒也不算失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