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渺渺又回了翠石峰一趟,道明出战的事。 任无为听完来龙去脉,表情一言难尽:“是不是就吃定你了?孽缘啊,女人长得漂亮是祸水,我看男人更胜一筹。” “乱说什么,要不是万影魔君有影傀,他们肯定不会来找我。能够放下身段来请我,我倒是高看他们一眼——师父,人命关天啊。”殷渺渺叹息。 “这倒是,除魔镇恶是我辈中人的天职。”任无为挥了挥手,“去就去吧,自己小心点,别揽事。” 殷渺渺奇怪:“我还能揽什么事?” “我怕你见了慕天光,又顾念旧情。”天底下也就只有任无为敢随便捅徒弟刀子了。 谁知殷渺渺如今刀枪不入,思索片刻,假装恍然:“哦,我是不是忘记和你说了,他走了。” “死了?”任无为吓一跳。 她翻个白眼,强调:“是走了,去了谁也去不了的地方。” “谁也去不了的地方是什么地方?”任无为纳闷。 殷渺渺微笑:“不、告、诉、你。” 任无为:“呵呵。”他这弟子结婴之后,性子愈发小女儿态,说得好听点叫返璞归真,照见本性,但他更愿意用通俗易懂的形容,“幼稚。” “哼。”她起身,“我去看看师哥。” 云潋依旧在翠石峰的小木屋里。他不开禁制,不启阵法,任由鸟雀来去,虫鸣聒噪,自己趺坐在蒲团上,微垂眼睑,周身气韵流动,与天地融为一体。 殷渺渺在外头看了他会儿,心满意足地走了。 万影魔君行事老辣。他虽下了战帖,但并不着急,将约战之日定在了一年后,趁此间隙梳理魔洲事务。 如今天煞死去,方无极被镇压于清净塔,十大魔君之位一下子空出三个,正好可以扶植亲信。但魔修的规矩是强者居之,纵然是魔帝也不能直接钦点魔君,因此这场道魔对弈,其实就是万影魔君清扫前任魔帝的心腹,扶植自己人的手段。 这番算计,在魔修眼中并不是秘密,不少人起了心思,在战前四下走动,或拉帮结派,或投靠效忠,忙得不亦乐乎。 道修这边亦有准备。 两军对垒,天时、地利、人和是永不过时的准则。 天时且不说,人和则在背后调遣,唯有地利,成了摆在明面上的争夺之处。 粱洲西部本是丹心门的地盘,可魔修占据已有一段时日,仙城多有损毁,也可能布下了诸多陷阱。 为保证赢下此战,道修派遣了许多斥候部队探查。 殷渺渺提早动身,却不想和北洲修士虚与委蛇,干脆乔装打扮,早早潜入了棋盘中,欲一探究竟。 她不想过早引起旁人注意,不去仙城,先在偏僻之地逛了一圈。这大多都是凡人国度,备受道魔之战的影响。 凡人的生活比过去更艰难,不仅要面对弑杀的魔修,还要对付层出不穷的魔物,田里的收成也一落千丈。 路凡就是土生土长在粱洲凡间的一个凡人。他出身耕读之家,全靠家里兄弟下田干活才供出了他那么一个读书人。 好在他算是争气,三十多岁的时候中了举,娶了个商贾家庭的妻子,托关系谋得了一个主簿的职位,勉强算是改换门庭了。 然而,安稳的生活没过多久,世界翻天覆地。 先是有什么仙人杀了皇帝,夺了后妃娘娘做女奴,还要命下头的官员定期献上处子孩童,民不聊生。 若是这样,也许大多百姓也都忍了。可是没过多久,国中就出现了许多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