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副裙摆之上,用金线银线绣满了象征着鸾凤和鸣的绣样,那顶凤冠,顶上一颗硕大的明珠,几乎比她的拳头还大,更遑论四处众星拱月般散布着的圆润小珠,沉得几乎要压断姜宝青的脖子。 她穿着那嫁衣出来时,家里人几乎都看呆了。 姜晴看着看着,被那繁复华美给震撼得落下泪来。 “太沉了……”姜宝青小声道,“压的我抬不起头来。” 宫计便直看着她笑。 若是熟悉宫计的人在这儿,看着宫计露出这等愉悦的笑容,应该会惊掉下巴。 这人竟然也能露出这等自然愉悦的笑容? …… 寻桃醒来的时候,离着姜宝青出嫁就只有两日了。 她只觉得自己头疼得很,微微张开了嘴,想发出什么声音,然而嗓子里传来的,却是嘶哑到完全掩盖了话音的气声。 觅柳的声音从一旁惊喜的传了过来:“寻桃,你醒了!?快快快——你去告诉姑娘,就说寻桃醒了。” 觅柳一边支使着人去通传,一边扑到了她床榻边上,小心翼翼的问她:“你有没有觉得哪里还难受?要不要喝水?” 寻桃半晌没说话。 倒不是她不想说,实在是这会儿她记忆还有些混乱。 她依稀记得,在她昏迷着动不了的日子,有道声音对她说:“对不起。” 那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却又意外的像那个曾经让她差点跪死在冰天雪地里的人。 是梦吗? 寻桃怔怔的想着。 康康比寻桃醒的要早一日,然而康康醒来后,明明身上没什么外伤,他却肉眼可见的有些萎靡了。 无论是谁同他说话,他都只用点头摇头来表示自己的意思。 也就是姜宝青过来,还稍微好一些。 姜宝青问过了他,以后都跟着寻桃姐姐一起生活可好? 康康有些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然而片刻又萎靡了下去。 姜宝青试探的问他,可是不愿意? 康康急急摇了摇头。 然而再问别的,却是如何都问不出来了。 最后还是寻桃醒了之后,这萎靡了多日的孩子才像是刚刚恢复了神智一般,哭着跑到寻桃的塌边,稚嫩的声音都哭的有些哑了,边哭边问:“姐姐,是不是我害的你?” “我都记起来了……娘,娘为了保护我,也被一匹大马撞飞了……” “娘不是去治病了,娘是被人抬走了……” “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娘了?” 听得在场的人都心酸无比。 寻桃哭得更像是个泪人,饶是如此,她还是颤着她被绷带包裹着的胳膊,将康康小心又珍视的搂了搂,声音嘶哑的听不出原本的声音来:“康康,我不会离开你的……” 姐弟二人抱着哭了许久许久。 最后还是姜宝青过来把康康强行送去休息。 康康累得还没出寻桃的门,就睡了过去。 寻桃躺在床上,大半个身子还没法动弹,只能泪眼朦胧的眼巴巴的看着。 姜宝青叹了口气,干脆指挥着家丁,搬了张架子床过来,就放在寻桃的塌边,然后把康康挪了过来。 这样,相依为命的姐弟俩,也不用这么折腾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