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茹才想起来,李韭儿只盯着女儿的脸夸,并没有夸她的衣着,许是没看上这身装扮。周茹就又懊恼了,她为让女儿长脸,临走时在均州最大的成衣铺买了这套裙衫,想着不能输于京城的闺秀,结果竟被骗了。 周茹从小就容易被骗,耳根子太软,是以她的母亲极为担忧,千挑万选,选中了陈简,觉得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幸好没有看错,周茹嫁过去之后,一直过得颇为舒心,即便丈夫去世,也有小姑子陈念养着,且一早结亲的裴家日益兴旺。 周茹的母亲便放心了,有日躺在床上安静的归去。 周茹好奇李韭儿送来的衣物,上前翻了两下,提起条月白色底,从没见过的花裙:“这莫非是京城时兴的样式?” “回太太,这叫墨花裙,裙上的花不是刺绣,是墨弹上去的。”丫环笑着道,“去年开始盛行的。” 周茹点点头,没再说话,过得片刻长叹口气。 青枝道:“时兴的也不是人人都穿了好看,还得合适自己。” 母亲此时已经懊悔,她便安慰一句,但也是心里话。 周茹舒服了一些,心想不过才十几两银子,裴家一个时辰就能赚到。女儿嫁给裴连瑛,不说裴家富有,便说那夫婿,如今已是四品,再过几年,早晚要做到三品二品,以后指不定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 越想越高兴,她由不得笑出声。 青枝瞧她那痴样儿,微微皱一皱眉。母亲太满意这桩亲事了,倘若她跟裴家有什么不对付,只怕母亲是最难说服的。 她整理好行李,拉着姑姑去说话。 厢房外面是小小的庭院,西边种着几株月季花,长出了少许嫩叶,旁边是一张藤桌四把藤椅,二人就坐在那里。 “姑姑搬出去,打算靠什么营生?家里的织机也没带上。” 没料到她会想那么远,陈念笑道:“这机子已经老旧,若放在牛车上再颠簸几下,必定散架,故而我才没有带,到时再请人做一台便是。” 姑姑在别人面前总是很冷,唯独对着她,偶尔会展露笑颜。 青枝年幼时很想知道缘由。 她曾问过父亲母亲,甚至是裴家的长辈,他们都不肯说,外头的人兴许知,她却不愿去打听,怕那些人说不出好话。时间久了,她其实也是猜到一点的,但她深埋心底,再不曾提起。 “不知京城的织机需多少银子。”青枝有点担心,她刚才听裴辉说话,隐约觉得在京城生活不易。 陈念道:“这事你不用管,我这些年存了不少银钱,做四五台不成问题,到时找个木匠便是。” 青枝点点头。 二人说完便回厢房休息。 傍晚,太阳落山。 裴辉站在一片橙红色的光里迎接儿子。 初春的风尚有些冷,吹在身上凉飕飕的,他的表情看上去有几分悲凉。 身边的小厮未免奇怪,有个大着胆子问:“老爷是遇到什么麻烦事?” 眼下最麻烦的就是陈家母女。 自从儿子高中状元后,他就开始后悔,倒不是说陈家不好,而是他的儿子太好了,他当时实在不该冲动同意结亲。他不该拿儿子去还陈简的恩情。 他那时应该去坐牢的,何必惧怕呢? 虽然他是被冤枉,他不是故意撞到那老妇,是那老妇自己没看路,碰到放鱼的竹筐,摔了一跤,脑袋磕到石头,昏迷不醒。老妇的家人凭着与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