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说得比较保守。 “那就黑色。”说着,孟晓棠从书桌里掏出一团黑色线球:“刚好我这里有黑色毛线。” “想要宽一点的效果就选18针。” 她言出必行,立刻放下自己手里的针,找出两根新针,开始细致讲解怎么起针。 这是周锦难得参与小集体活动,突然有了别样新奇的感受。至于围巾织出来送给谁......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 这天下午,姜磊医生又准时来seabed报道了。 “七哥,姜医生来了。”李靖在门口提醒。 休息室的门虚掩着,留出条小缝,透出一丝光线。 “进来吧。”钟砚齐低抵回应。 姜磊推门进去,就看到钟砚齐仰躺在沙发上,一条长腿搭在扶手上,另一条曲起踩在地面,让他高大的身躯看起来被挤压得有些可怜。 钟砚齐斜睨了一眼姜磊。他的眼下有乌青,胡子也长出来。眉毛浓黑,头发揉得乱糟糟,狭长而浸着光的双眼让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游离。 姜磊微咳一声,调侃:“砚齐,这又是多久没睡了?” 他是钟砚齐高中时期大两届的学长,两人已经认识许多年。因此,无论是对病情还是对这个人,姜磊都十分熟稔。 “睡不着。”他嗓音沙哑,十分没精神。 “你这样下去真不行,”姜磊又不自觉唠叨。 钟砚齐嗤笑:“整天这么能操心,你累不累?” 他说得讽刺,姜磊也不跟他计较。 “你自己什么情况你还不了解啊?”他说:“再不好好治疗,我看你先失眠而死了。” “我如果好了,你就失业了。”钟砚齐调笑了一句。 接着,他直起身斜靠着沙发椅背,也不打算隐瞒,在他发问之前就直白地说:“还得再搞点药,之前的快吃完了。” 姜磊蹙眉:“怎么这么快?” “我看你真的哪天吃死了都不知道,”过了会儿,叹口气:“赶紧戒掉吧,这么下去真的不行,迟早有一天回不了头。” 姜磊说得苦口婆心,每句句话都带着苦味儿。 钟砚齐沉默,再开口声音也轻飘飘地:“那就到那天再说。”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入睡没那么困难了吗?” “那是因为活塞运动太累。”钟砚齐唇边扬起点弧度,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姜磊骂道:“快滚吧!” 他坐下,转而认真下来:“后来呢?没效果了?” 钟砚齐神情疲惫而冷淡,缓慢地摇头。 “大概是,快到那天了。” 听到这话,姜磊也沉默下来。 走之前,他说:“你还是要想办法转移注意力,不要依赖药物。” 休息室的门大敞,姜磊扶着门把手,穿堂风呼呼灌进来,绞杀着一室温暖。 姜磊偏头,嘴里吐出锋利的话语:“在想通了决定认真治疗之前,你最好别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