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姐?” 方方回以职业性地微笑:“大少爷客气了,叫方方就好。”说著人已经跟秦月朗他们来到宴会厅,粗一环视便皱起眉头,管家看眼色凑上来,方方低头说了几句,即刻有人把本来置好的三把椅子统一向後挪了半米。方方再看四下都觉得好极了,便跟秦月朗笑道:“是怕再过一阵子日光进来,巧巧地落在椅子上,晃眼睛。” 苏朝宇他们一行“外姓人”被人从後门领到宴会厅小门进来,站了一排,巨大的房间里,秦月朗和江扬站在另一头,竟然显得有些小了,说什麽倒是清清楚楚。苏朝宇撇嘴:“早知道不穿礼服来。” 卢立本见惯了这种场合:“你想穿什麽?” 苏朝宇两手比个框子:“瞧,我就不信卓澜那老太太坐下了,还能瞧见咱们地平线这里穿的是裤衩还是裙子。”说得苗真扑哧就笑了,卢立本心想:果然是惹事的坯子,难怪江扬要小心提防。正琢磨该如何看住了他,却听见艾菲轻轻叹了一声,抬头时候,卓澜已经来了。 她穿了一套定制的时装,虽然只是一身看来普通的黑色,但裁剪合身的程度和造型的简洁高贵手笔彰显了绝对不俗的品味,一顶黑色的阔沿软礼帽上攀著一只貂尾尖长毛制成的小貂,精巧合适,但垂纱遮住了大半面容,隔著太远更是看不清。虽然儿子都已经成年,但卓澜步履轻快,仪态端庄,可以想见年轻时候的丰美。倒是身後跟著的秦月翔穿了和江扬他们类似的小礼服,中规中矩,不像个秦家家主,十足贵公子模样,只有褐色的眼睛里有老大的精敏和锐气。两人落座,秦月朗就过去行礼。他是秦家人,虽然自己总轻描淡写地说“不是嫡系”,所有人却都知道那是不肯说、不愿提,本人是如假包换的嫡长子,叫声“婶子”再鞠躬就算完了。卓澜让他坐身边,秦月朗不肯,淡淡一笑:“月翔越发有王者气了。” 秦月翔客客气气地微一点头:“月朗哥哥军中辛苦,我们才是享福的那些人。” 苏朝宇虽然站得远,却听得清楚,忍不住要摁快进,好直接进行下一个环节。江扬在家里有个壁投,每每要他欣赏那些要命的文艺电影的时候,苏朝宇就会趁情人起来拿吃的的空隙把快进跳步数拨到最大,猛摁几下。後来有一天遥控器真的坏了,送去修的时候,江扬才有意无意察觉到了这件事,苏朝宇振振有词:“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从火车上说到火车下,从傍晚说到天亮,吃饭散步□的时候都在说,还都是闲扯,连架都不吵,这有什麽好看?”现世报啊……苏朝宇站得无聊,这面前的就是世界上唯一一部不能快进也不能不看的无聊文艺片──因为主演是他的情人江扬。 轮到江扬,苏朝宇强打精神,却在江扬说完第一句话以後,竖起了浑身的汗毛:他的情人,那个在办公室里把他打得站不起来的长官,检阅几万官兵的老大,发脾气时候连向来没心没肺的慕昭白都能被他骂得遁逃的指挥官……居然真的像秦月朗开玩笑似地说的那样,穿著最美丽的礼服,单膝跪地,垂目吻了吻卓澜的手背,上身微倾:“姥姥近来可好?母亲说了好几次要见姥姥,都被议会耽搁了。” 卓澜抚著他的手笑笑:“我知道,那些人最是罗嗦。看你天天在边境,连回来的时间都没有了?” 江扬露出一些腼腆之色:“做得不好,怕再不勤奋,就要让人家笑话了。”秦月朗不露声色地瞧着小外甥的表演,心里乐开了花,面前这个琥珀色头发的男孩目前只能用“乖巧”来形容,他发誓,卓澜若不是隔着秦家和江家的恩怨,一定想把他搂过来疼着——江扬这家伙,最会招中年女人的喜欢,从小如此,长大了更是成精一般。 苏朝宇早就绝倒,目瞪口呆。卢立本小声说:“好看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