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瞪大眼睛对视着,她眼里是如释重负的神情,而他则是震惊且不能置信的回味和羞恼。 他大汗淋漓,冷峻的五官漾着春色,眼尾泛着淡淡的红,眸底酝酿起的欲海风暴仍未平息,身躯僵直,只胸膛剧烈起伏着,像是刚刚被雷劈过一般,脑海中一片空白。 真是谢天谢地,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暗自锁住体内那团炽热的元阳精气,直接趴在他身上运功。 温暖的气流从下腹升起,缓缓涌向四面八方,她饱受折磨的经脉终于得到一点抚慰,灼人的疼痛一点一点消退,她舒服地叹息一声,抽身而去,捡起衣服穿上。 “我得赶快运功调息,”她道,“辛苦你了,你歇歇吧。” 他额角一抽,一口气堵在喉间,半晌嘴唇轻抖,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不……辛苦。” 她是在讽刺他吗?他心情复杂地躺倒下去,随手扯过一边的衣服盖住自己,既不想说话,也不想动弹,觉得自己从头到尾都很羞耻很憋屈,而且这种羞耻到后来还变了味儿。 “如果……有什么动静,你就叫醒我。”她补充道。 她的意思他明白,明月宗的弟子昨晚追了个空,迟早会在周围的海域展开搜索,这也是她所等待的,追兵分散而来,不可能再有昨晚那般大的规模,他和她可以很轻易地制服对方,并夺得能在海中航行,足以抵抗海中风浪的坚固海船。 阳光一如既往的炽烈明亮,温暖的海风一阵阵刮来,身上的汗逐渐干透,薛铮半晌方才坐起来,清理整理好了自己,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她。 他忽然想起来,他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名字,而且对她的一切几乎一无所知。 真是……荒唐而又混乱。 他回到海边的那块礁石上,重新拿起上面的那本《羲和剑谱》。 他有一瞬间的犹豫,但随即坚定地翻开。 他已经明白羲和剑法是与她修习的望舒剑法相辅相成的,修习两种剑法的人,很可能必须以双修的方式来调和内息,提升境界,但他抵抗不了羲和剑法。 何况……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他扪心自问,如果事先知道必须要以这种方式才能修习剑法,还会不会翻开这本剑谱? 答案是:会。 即使对方是这样一个姑娘,直接、强横、狠厉,没有半分温柔,总之……一言难尽。 他已经窥得了羲和剑法的一点神妙,也初步见识了望舒剑法的强大力量,他不能拒绝这种诱惑。 一望无际的海面很平静,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波涛。 就这样吧。 他冷静下来,抛开各种纷乱的思绪,沉入令他目眩神迷的世界里。 年行舟睁开眼睛之时,已是夜晚。 繁星满天,海潮拍打着岸边,凉风习习,树影婆娑。她体内的望舒功法重新压到了丹田之下,内息悠长而平和,疼痛还残留着一些,但细如针刺,她已经完全可以忍受了。 薛铮坐在不远处的火堆旁,脸色阴冷沉郁,觉察到她的动静,他晦涩的目光朝她投过来。 四目相对,两人皆不自在地把脸转了开去。 气氛尴尬而沉闷。 她想了想,起身坐过来。他埋着头,拿根树枝把火堆拔了拔。 沉默许久,她开了口。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