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结婚的时候,不能结。 一直以来所寻的,不就是「公平」二字吗? 「谢谢大家的祝福,我请大家喝饮料,看要喝什么都可以。」眾人闹成一团,嘰嘰喳喳说了很多恭喜的话,我匆匆抹去溢出眼角的泪水,破涕而笑。 「你以为光请饮料就够啦?拿饮料就想打发我们,不可能!我们可要吃你们的喜酒,特别高级的那种!」同期伙伴宗佑一嚷嚷,其他人都跟着他一起喊「要喝喜酒」的蠢话。 蠢归蠢,却令我非常感激。感激他们不以有色眼光,看待我和齐愷的恋情。 「好啦,不闹你了。老闆肯定很想见你吧?赶紧回家去吧。」 「他人也还在工作……」说完的下一秒,听见清脆的敲门声。 本该在家族企业里赶企划的王齐愷,提了一大堆饮料站在门外。大家看到他,惊呼连连,连忙接过东西拿去分。 「你怎么来了?」我走到他的身边,诧异问道:「不是在忙吗?」 「我想来接你回家。」王齐愷压低了声音,动作却丝毫不低调,直接牵过我的手,在眾目睽睽与吵杂起鬨下,简单告别,带着我离开。 这次开会的地点,选在四号店的二楼休息室。 四号店离我们家很近,用走得都能到。 夜晚的路灯将我们的身影拉得很长,长到底端,竟是二合为一,融于彼此之中。 「王齐愷。」 「怎么了?」 车水马龙、五光十色的城市,显得人类非常渺小。 这双牵了我要满五年的手,牵引着我人生的方向,让我不会在生命旅途中迷航。 「谢谢你。」停红绿灯,路边刚好是一间即将打烊的咖啡厅--还是我目睹他相亲失败那间咖啡厅的连锁店。 相处的过往歷歷在目,充满了快乐与幸福。因为太多了,导致我捉不住最值得留念的片刻,唯有眼前的人始终明亮,贯穿我懵懂的情与爱。 「谢什么?」 勾起嘴角,我微微摇头,不做回答。可我的神情已暴露了真实的情意。 深爱他,如痴如狂。 「……等到可以公证的那天,我们找一大堆人,一起去公证吧。」他见我不回答,转移了话题。 「你不怕走入爱情的坟墓?」 王齐愷举起我的手,亲了一口,眼底带着浓厚的笑意:「早等不及了!我想和你结婚,再花个五十年与你共同步入死亡,任由尘土埋没我们的躯体。而我对你、你对我的爱,则会随着我们的信念,永远流传。」 世界的喧闹,影响不了我倾听他的爱语。 「宝贝儿,和我结婚好吗?」 我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最终大力点头回覆:「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请让我和你结婚。 共度生老病死,痛痛快快地爱一场。 直到非离开彼此不可的那日,我会毫无怨言,坦承接受岁月带给我们的伤痕与抹灭。 二零一九年,五月十七日,世界不再恐同日,台湾立法院三读通过同志婚姻专法。 一个礼拜后,五月二十四日,我们成为台湾第十四对登记结婚的同志新人。 「未来请多多指教了,老公。」 「未来,请多多指教。」 以全新的身份,向彼此效忠此生。 大雨落尽,浮现彩虹,迟来的正义是给予我们最好的贺礼,曾经的眼泪转化为甘甜。 我们,结婚了。 《正文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