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想救宁奕,很多人都想救宁奕,所以你希望太子也成为其中之一。” “但你和他有一个很大的差别……那就是,你眼中只有宁奕,而太子的眼中,只有权力。” 沉渊君说完这句话后,微微停顿。 裴灵素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紫衣年轻女子咬着嘴唇,盯着披大氅的男人,问道:“那么你呢?你眼中又是什么?不是权力么?” 风气吹过。 沉渊君的眼神有些恍惚,他看着一片飞扬的霜雪,从远方飞来,落在城头。 起大风了。 他只犹豫了那么一刹。 接着便平静回答了这个问题。 两个字。 “不是。” 裴灵素的心情很是复杂,她笑了笑,眼神里的意味再明确不过……她错了,错的很离谱,今日北境长城的谈判已经不需要继续了。 其实根本就没有开始过。 她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 她对太子的认知严重错误。 而现在看来……她也从未真正了解过“沉渊君”,这位将军府的大师兄,像是始终戴着一层面具,而曾经的自己,年纪太小太小,看人看事只看表面。 沉渊君想要什么……她已经没兴趣知道了。 裴灵素的神情有些落寞。 她微微转身,与沉渊君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 静音符箓破碎。 披着野兽毛发大氅的男人,还站在城头,双手搭在城墙上,佩刀随风摇曳,目光远眺,望向北方。 那团裹挟着大隋十五件宝器的风暴,降落在凤鸣山上。 接着便是响彻数百里的一道恢弘闷雷,在凤鸣山顶炸开—— 刚刚背转身子的裴灵素,身子怔住,即便面朝南方,她的身后仍然有一大片白光追赶而来,目光眩晕,思维凝固。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能够想象到……背后世界一片银白的画面。 电光如蛇一般,以凤鸣山为圆心,四溅炸开,瞬间掠出数百里地。 这是……发生了什么? 裴灵素有些惘然。 双手扶在城头的沉渊君,声音有些沙哑,问道:“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你问我,将军府已经破灭,这十几年来,外面那么多风风雨雨,到如今,你是否还能信任我?” 裴灵素缓缓转过身子,神情苍白。 “我说,等宝珠山这一战结束……” 沉渊君从未动过,从一开始便站在这里,无数雷光炸开,轰然沸腾,整个世界一片银白,但他的瞳孔却是金灿如火焰。 “现在,我给你答案。” 裴灵素像是回到了十多年前的将军府。 沉渊君微微侧过半张脸,语调缓慢而轻柔,一字一顿。 “丫头,能的。” 无论什么时候。 你都可以信任我。 裴灵素怔怔看着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她有些分不清楚,将军府的大师兄,和如今的北境领袖,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的面具。 耳旁鼓声如雷,北境长城的阵法轰然响彻,一道又一道的圣光在城头亮起,轰然如白昼的太阳,刹那之间,数百道,数千道的阵法光芒,北境积攒了十数年的星辉,在此刻沸腾燃烧,城门大开,已经酝酿了许久的马蹄声音此刻如滚雷一般递溅而出。 她恍然想到了静音符箓内听到的那些“沉闷声音”。 原来那个时候,铁骑就已经在蓄势。 如今铁骑出城,数之不清覆着黑甲的北境铁骑如黑潮一般,各个额首都系着黑色抹额,轻甲符箓,如脱弓而出的利箭,眼神森冷而阴沉,顶着凤鸣山射出的璀璨白光飞掠,几乎是贴地飞行一般,胯下的马骏,都佩戴了鸿毛符箓,四蹄踩踏之下,星辉迸溅燃烧,硬生生踩出一条波澜壮阔的星辉长河。 一道又一道的剑光从北境长城的城头拔地而起。 城头的敕令传递,漫长的北境长城,如沉睡的巨兽,今日终于苏醒。 缓缓睁开双眼。 沉渊君望向凤鸣山。 他在心中轻声默念了太子李白蛟的名字。 太子最怕自己成为第二个“裴旻”。 而有些不巧的是。 他已经是了。 沉渊君面无表情,轻轻伸出一根手指,点触虚空。 …… …… 城头“轰”的一声。 裴灵素的眼前劲气翻滚,她抬起一只手来遮住面颊,身子被这股劲气冲得向后微微撞去,而稳住身形,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白光消弭。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