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第四司是确实存在的。”顾谦平静的开口,“而你一直对我隐瞒着‘监察司’的秘密,你不想让我插手,你一直在干预着我的选择……以你来看,我就不配有独立选择权的活着,你是人人畏惧的阎罗王,我就只能是那个拿着书簿站在你身旁的判官。” 公孙越皱眉不解道:“在我身边不好么?这天都有人胆敢看轻你,欺辱你?” 顾谦一下子缄默了。 他长长叹了口气,脑海里闪过了自己与公孙一同查案时候的画面,自己因为“沈灵”“徐瑾”之死,身处情报司的档案被烧,不得不潜伏在执法司内,遇上了公孙,逐渐取得了这个男人的信任……这些年来,双方看似成为了极其密切的好友,但终究还是有秘密不曾坦白。 顾谦必须要查清挚友之死的真相。 而监察司手持天下无数密卷……那里有着自己一切想要知道的答案。 长久之后。 顾谦开口。 “离开昆海楼可以,但我要加入第四司。” 他怂了怂肩,从公孙的神情上已经猜到了对方的答案,道:“你觉得不能接受,事实上我也不能接受……你看似的‘为我好’,实际上只是一个自私利己的借口。” 公孙沉默了很久。 他疲倦开口,“我不是不能接受。” “而是,加入昆海楼,与第四司,本质上并无区别。” 第821章 东游记 “加入昆海楼,与第四司,本质上并无区别。” 公孙的声音有些沙哑,“太子在刻意拉远你我的距离……我非常不愿意看到你我出现争吵的画面,若是你执掌昆海楼,未来你我之间必定爆发出不可调解的‘矛盾’。” 顾谦凝视着公孙越。 “太子需要制衡我的筹码,而你就是那枚‘棋子’。”公孙越看着年轻男人,竭力缓声道:“今日与我一同离开天都,昆海楼的事情不必再管了,我会替你向太子辞职。” 顾谦深深吐出一口气,道:“我若……说不呢?” 公孙叹了口气。 “昆海楼和第四司都是牺牲品。”他站起身子,从袖袍里取出一枚毛巾,擦拭着面颊,很是乏力,站在这座阁楼的顶端,把目光远投,轻声喃喃道:“我做了很多努力,才把你从‘第四司’撇开,不希望你跳进昆海楼的泥潭。我希望你‘活着’,天都很快会燃起一场烈潮,腐朽的会被烧掉,当烈潮结束的时候,活到最后的人,才有资格看到新世界的降临。” 公孙深深望向那个还不够成熟年轻人。 “我尊重你做的决定……” 转身离开。 “但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帮你活下去。” 他在心底默默开口。 下了昆海楼,阁楼间的探子对这袭大红袍讳莫如深的避开,公孙只走了几步路,就看到了那辆等待已久的大红马车。 他掀开车帘,一个人孤独的坐了下去。 他知道这辆马车很久都不会再有第二个客人了,之前陪伴自己好几年岁月的家伙,在今日的这个时刻,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分道扬镳”,至少在天都的庙堂,世人的眼中,自己会和顾谦越走越远。 但公孙自己心里清楚……有些关系,是不需要距离的。 只需要足够的信任。 他相信顾谦能够理解自己。 颠簸的马蹄声中,他掀开车帘,在昆海楼脚下,由慢即快的匆匆而过,却根本看不到那座阁楼的顶端,视线再如何努力上移,都只能看到翻修之后历久弥新的城墙,扑面而来的是雨后崭新的泥土气息。 与顾谦“分道扬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若有一天阎王要被处刑,那么判官即便能够证明无罪,又如何确保不被误杀? 现在,顾谦成为了天都的新贵。 是件好事。 自己应该替他高兴的。 合上车帘。 抚摸着黑纱下狰狞疤痕的男人,困乏着闭上双眼,自语开口。 “那就……这样吧……” …… …… “他是你的朋友?老师?爱人?” 张君令坐在那张竹椅上,打了个哈欠,丝毫不注意形象,发丝披散着没有被发绳竖起,那张蒙住大半面颊的白布两侧被发丝淹没,显得整个人稍有些邋遢。 那袭青衣的束腰带也系,刚刚从昆海楼睡醒,这位明面上的昆海楼主的确是一个实打实的甩手掌柜,来到天都之后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把自己锁在阁楼里,偶尔会来楼顶“看”日出,“看”日落……所有人都觉得送棋人是个目盲女子,但以张君令自己的话来说,她又不瞎。 这世上有些东西,是眼睛看不见的。 这就是她蒙着白布的原因……正是因为双目未曾失明,才要用这种方法用“心”去看清这世界的真实面目。 此刻,这位女子昆海楼主问出了一个让顾谦哭笑不得的问题。 朋友?老师? “爱人是什么鬼?”顾谦没好气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张君令笑了笑,她与寻常女子不同,自幼在昆海洞天闭关修行,从来不知“粉黛”为何物,于是行走天下也是顶着一张素颜,素面朝天,白布遮住鼻梁上的大部分面容,也能看出来这张脸蛋肤质极佳,若是揭开白布,定是个一等一的大美人。 “我前些日子查了‘大名鼎鼎’的判官。”这位袁老先生的闭关女弟子微笑道:“太子师兄对我说,昆海楼司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