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宁奕顿了顿,笑声听起来却是有些落寞,他抱拳道:“叶兄……既然蓬莱灵气恢复如初,那我便动身了。” 不远处驭剑遨游的两个少年少女,互相嬉戏打扰,穿梭云层之中,铜钱元宝忽然心有感应,望向仙岛海边,潮水冲刷之处。 唯有师尊独立,白袍黑发,抱拳行礼。 师尊对面,空空如也。 那位来之惊艳,去之匆匆的宁曾师祖,已不见踪影。 …… …… 紫山风雪缭绕。 楚绡山主阖世之后,这座圣山,便深藏雾气之中。 凡俗之人,一旦踏入紫山方圆十里,便会迷失方向,不知不觉被送出雾气……而知晓西境底细的修行者,也不会轻易擅闯紫山地界。 世人皆知。 紫山历代,一人即是一宗门。 这一代的紫山山主裴灵素,正在北境长城闭关静修,有将军府铁骑襄护,再加上那位大隋第一剑仙的杀胚夫君……紫山霉头,可千万触不得。 而正是在这紫山阵纹的料峭风雪中,有一袭枯瘦黑袍,顶着尖锐如刀的雪屑前行,他孤自一人,浑身都是斑斑血痕。 紫山杀阵,举世无双,擅闯者唯死路尔。 可这袭黑袍,竟然巧妙避开了所有杀阵……似乎这条路,已经走了无数遍,烂熟于心。 最终他来到了风雪原。 霜草漫天抛飞,黑袍缓缓来到一座墓碑之前,他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生锈的铜镜,虽然看起来斑驳破碎,但若有明眼人,一定会震惊……这是龟趺山的不二圣器“明王镜”,深埋陵墓多年,已不可探究去向。 连龟趺山本门圣山山主,都未必能在自家陵墓内找到“明王镜”。 这传闻中,可以照破肉身与灵魂的神镜,竟然就在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手上? 顶着风雪前行的男人,口中轻声喃喃。 “楚绡山主……无意冒犯……” “楚绡山主……无意冒犯……” 声音戛然而止。 男人眼神有些困惑。 远方石碑在风雪中不再刺眼,先前每一次踏入之时,都能远远瞥见的那袭红衫,这一次……竟然不见了? 楚绡山主,不在紫山? 其实这已不是他第一次“冒昧”踏入紫山。 这些年来,楚绡山主闭关修行,外人严禁入山,他已经来过不止一次。 而每一次,都没有停留太久。 更是不敢接近楚绡前辈的修行之处,生怕扰了前辈生死关……而这一次没有看见楚绡身影,男人也不敢多想,他依旧轻声念着恳求宽恕之词,然后赤足前行,最终来到了一座老墓之前。 那是风雪原边缘的一方石碑,许久未经擦拭,已落上了厚厚的一层雪尘。 男人先是跪坐在石碑前,细心擦拭着碑石。 他深深凝视着碑石上的一行字,满是雪尘和血污的面颊,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伸出手掌,掌心自明王境中抹过,一张破败的药方,便浮现于面前……药方上写着古老的梵文。 “龙涎香……一根。” “仙藤……十斤。” 药方上,写着数十种极其珍惜的古怪材料,但被男人一一集齐,他小心翼翼取出一尊火红丹炉,然后将这些材料,都放入丹炉之中,缓缓以火焰熬炼。 “这一次……一定行的……” 他哈了口气,揉搓双手,然后将那枚明王镜高悬,对准陵墓。 龟趺山中取出的明王镜,在风雪中荡漾出丝丝缕缕的柔光,化为一片随风飘摇的笼牢,将石碑圈住。 这层柔光,分出两拨,一拨罩住石碑,另外一拨,则是罩住丹炉。 经古老药方炼制的“仙丹”,很快在朱雀虚炎的焚烧中化为虚无,丝丝缕缕的火红之力,竟然玄妙无比地挪移至石碑方向。 肉眼看去,似乎在明王镜作用下,丹药被送入了石碑之中。 这是何等诡异的事情? 这个男人,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喂死人吃丹? 这是要让死去之人,重新活过来? 男人就这么枯坐在石碑前,他的时间仿佛不再流动,生命也失去了意义,只是木然凝视着丹炉,还有石碑。 他盗取了天底最珍贵的材料,在这块寂灭石碑前,点燃了一抹光明。 风雪落满了肩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