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地用过早膳,安晨殿内侍奉的侍人们都安静得在一侧,称呼美人时,没有一个人脸上有异样。 好像她出现在这里,合情合理。 可是不是的!她是大晚上偷偷溜进来的呀!!! 柳安安臊得脚指头都勾起来了。偏她还得镇静。 没有一个人主动提及她为什么在这里,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了! 赶紧走,赶紧走! 这个安晨殿,她不敢来了! * 回到元晨殿,柳安安准备重新补眠。没想到她居然睡不着。 昨夜睡得意外地……还好。 司功局派人来给她送回新做好的衣裙首饰,来的是徐女官。 徐女官领着一众小宫女来拜了柳安安,送上新衣。 “奴婢伺候美人更衣。” 那是一条枫叶色的红裙,肩上绣着游丝,裙摆一拉开,是振翅的落叶。 色度过度的恰到好处,颜色也是秋日里最耀眼的亮色。 这种颜色深的,她倒是没有怎么穿。徐女官亲自服侍她更衣,借着身边无人,面不改色低语:“奴婢斗胆问一句,美人前两天可是宿在了安晨殿?” 柳安安一提这个就有些别扭,正好徐女官给她脖子扣子母扣,她歪了歪脖子。 “嗯。” 宫内的人真是闲得慌。她的一点点小事,谁都能知道。 以后难道动静都要藏起来才行? “美人果真受陛下宠爱,安晨殿可不是谁都能去的。” 徐女官系好子母扣,又蹲下给她整理着裙摆。 “趁着陛下对美人还宠爱,美人不如多亲近亲近陛下,美人越亲近陛下,陛下越宠爱美人。之后大事可成。” 柳安安最近听这话听得多,也有些烦。 “知道了。” “美人可是不喜奴婢说这些?奴婢说这些,不过是小王爷吩咐的。小王爷说,盼着美人早日成事,等待冬日飘了雪,还等美人回府庆祝生辰,过年守岁,给老王爷扫墓。” 柳安安心中的不喜稍微压了压。 她出生在冬日的一场大雪时。只是每年生辰,都赶上府里忙,义父带着义兄去各地巡视,义母准备年节,生辰那一天都是义母吩咐下去,给她做一碗荷包蛋的素面。 生辰,过年,义父…… 还有没两个月的时间了,她可以做到吗? 柳安安还是想的。 而且,陛下虽然是个有些脾气凶的人,但是在处理朝政上,从来不曾任意过。 他还十分勤政。 想当初那幕僚说了许多,其中就有一点,是说新帝对江山社稷毫不在意,他们也是忧心忡忡,怕这大好山河,最后败在了暴君的手里。 她开始见他连朝臣说杀都杀,也是胆怯极了。 可是这几个月看下来,他并不是一个心中无数的人。他自有打算。 到底是帝王,与别人想的不同,做事不同也是在所难免的。 除去暴戾这一点,他还算是一个勤政的好帝王。 那她只要好好告诉他,镇南王府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守着南疆的平安,陛下肯定能听得进去。 明儿,去勤政殿找暴君,这一次,她要好好给他说一说,镇南王府的事儿。 初秋天气多变。出门时还是晴空,走了一截,天空乌云密布,虽不至于下暴雨,但是一路上还是提心吊胆的。 柳安安下了肩舆,都松了口气。 天空暗沉沉地,一点都不像是上午的光景。 今日,天气似乎很不佳呀。 柳安安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脑中只这么一想而闪过。 侍人们早就熟悉了柳安安,各个赔着笑喊着美人,主动开了门请柳安安进去。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