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三猫子被人猿摔打着,他苦笑着抬起了枪口,他知道他将在此了结生命,他注定是出不去了。我听见人猿凄厉的一声惨叫,然后三猫子直直地飞了出去,头颅撞在岩壁上脑浆崩裂。 我看见半吊子黄毛从水里被拎到了半悬空,他依旧是张乌鸦嘴,依旧喋喋不休地叫骂着,他想效仿三猫子那样做,我站在人猿脚底下就急得大喊“你傻啊!跑啊!快跑!”黄毛听见我的叫喊,便停住了掏枪的右手,回过头来看我,他还冲我笑笑,依旧是那种傻里傻气地笑。半空中升腾起了一片血污,一股热热的黏稠的东西滴落到了我的脸上,我痛哭,我无声。 我看见眼镜儿将一梭子子弹坐实地穿进人猿的身体,人猿哀嚎着蹦跳着,睚眦尽裂狠狠地扑向了这个仇敌,眼镜儿瞬间被撕个粉碎。他的灵体晃晃悠悠地走向了人猿,人猿狞笑着将他揽入怀里,从此,他便是了山神,山神唤作眼镜儿,他将永世长存于天台山下,守护着一个本不该由他守护的秘密。 我愣怔着着魔般又怕了起来,“是啊!我在天台山欠下了七十九条人命啊!我还,我还……”我喃喃着,一辆满载砂石的大挂车从不远处疾驰而来,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过去。 “嘟!嘟嘟!嘟——” 皮包儿终于按捺不住,跳下车子一把把我拉回,“你他妈找死啊!” 货车呼啸而过,不断掉落的砂石打在我们身上,大货司机连停都没停,在这鸟不拉屎的乡村小路上,别说监控,就是连个路灯都没有。在这个地方压死个人,真得比捻死只臭虫困难不了多少。 皮包儿望着绝尘而去的半挂咒骂着。 “你~原谅我了?”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妈个逼的!”他仍然再骂那辆半挂,“开车不看路,生孩子没屁眼儿!” 我望着他,他骂了一段时间也不骂了,也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我。 “你~原谅我了?”我又问了一遍。 “我早就说过,你本来就不欠我什么啊!”皮包儿耸耸肩然后摊摊手。 我没出声儿,还是继续呆呆地看着这位。 皮包儿这时已经走到自行车前边,检查一下车胎就开始招呼我,“还他妈傻愣着干啥啊?怎么着,非得让我亲你一口啊!” “诶!诶!这就过来。”我飞奔过去,一跳便跳到了车后座儿上,“包儿,这带我去哪啊?” “吃饭。” 等到了城区热闹处,已经是下午两点钟的光景了,皮包儿特意带我去了一个门脸儿招牌上带有“炒菜”字样的馆子,还说“今天哥们儿也奢侈一把。” 要了两瓶白酒,一碟儿拍黄瓜和一盘老醋花生,皮包儿兜里的钱就造得差不多了,看得出,他在这里过得实在不是那么安逸。 我又把腕子上的一块儿表当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