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圆桌,公孙云平身为一家之主,坐的自然是正对大门的主位,而赵氏就坐在他的左手边,至于他的右手边,理所应当是他的大女儿公孙绮。公孙遥与他之间,看似只隔着一个长姐,实则,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从小到大,只要是有长姐在的地方,父亲的目光便永远不会落到她的头上。 因为她的母亲才是他一生最难以忘怀的挚爱,是他的青梅竹马,年少发妻。 而她的母亲,不过是人生失意时的一段露水情缘,阴差阳错。 她同长姐,从来就没有可比的意义。 “既然今儿个大家都在,那正好,有件事我同老爷商量了许久,也想同大家说说……” 眼见着饭吃得差不多了,赵氏适时捻帕擦了擦嘴角,笑着开口。 公孙遥预感这不会是什么好事,在她彻底开始说事前,蹙着眉心站了起来:“父亲,女儿突然觉得身子不适,浑身恶寒,想要先行告退,回去早些休息……” “你身子再不适,也还能走能跳,能说能笑,有我难受?” 岂料,她刚要将脆弱又含满水雾的眼神投向自己的父亲,便被公孙绮喑哑着嗓子打断了情绪。 “聆听父母长辈说话,是身为儿女的本分,母亲这才开了个头,你便急着要走,咳咳……二妹妹,这可不是做女儿的道理……” 公孙绮! 公孙遥半含柔弱半含怨念的眼神不可置信地转向她,不明白她即便再看自己不爽,又何至于在此等场合帮着赵氏说话?反正父亲是不会抛弃她的,她在瞎掺和什么? 她居然还为此喊了赵氏母亲,这声母亲,她喊的当真心甘情愿吗? 原本正想答应下公孙遥的请求,但在听完大女儿的话后,公孙云平又立马转变了态度,板正着脸色朝已经站起的二女儿摆了摆手:“你大姐说的不错,母亲刚要说话,你便要走,哪里有这样的道理。都是已经及笄的姑娘了,马上便要许人家,不可再不重这些礼数,留下好好听完你母亲的话再走,若实在不适,去屏扇后的榻上躺着,也能听清你母亲的话。” “父亲……” “迢迢毋需着急!” 眼瞅着父女俩便要争吵起来,赵氏忙出来打圆场,走到公孙遥身边,扶着她道:“倒不是母亲一定要留你听什么没用的话,实是今日要说的这事,是关乎于你的终身大事,所以,还请迢迢务必要留下来听上一听,父亲和母亲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终身大事?什么终身大事?” 知道果然是自己想的那样,公孙遥便也不再假装,站直了身子与赵氏道:“家中长姐都尚未婚配,何须谈论我的终身大事?母亲是不是搞错了?” 赵氏讪笑了声,知道这事的确不符合常理,便也没打算硬答公孙遥这质问,而是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丈夫,告诉他,该是他来通知自己好女儿的时候了。 公孙云平轻咳了一声,再次摆了摆手:“迢迢,你先坐下。” “我不!父亲今日不说清楚这终身大事,女儿便不坐!” “半月前皇后娘娘的寿诞,亲自为九皇子赐了与我们家的婚事,二姐姐难道不知道?” 要不说,从小到大最知道怎么气公孙遥的人,就是公孙玉珍。她上下嘴皮子一碰,便将全家都难以启齿之事赤|裸裸地公布了出来。 便这样,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没有了。 公孙云平却好似突然坦荡了不少,浓厚的眉毛轻折,薄唇启道:“父亲也是没办法,迢迢,你大姐自小体弱多病,身子骨不好,一年中有大半的时日都是泡在药罐子里,走不得长路,跨不进高门,皇宫里规矩多,路长且深,你大姐姐嫁进去,无疑就是送命……” “那不是还有三妹妹吗?三妹妹只比我小一岁,也已经过了及笄的时候,为何不是她嫁?” “你三妹妹礼仪都尚未学透,成日里只知道疯玩,如何能嫁得?” 一提到自己的女儿,赵氏果然就急了,抓住公孙遥的胳膊,苦口婆心:“好孩子,母亲从来都知道,你是个最知书达理、懂事听话的,如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