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往日里从未将什么公孙家姑娘的名声当回过事,这一回,听皇帝这么说着,却竟然觉得自己格外羞耻。 她听着那冰冷到极致的帝王语调,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地疼,心下里有委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今日是儿臣叫父皇失望了……”她只能垂着眼眸,遮住自己快要藏不住的羞愧。 细长的眼睫轻轻颤动,眼角处,是不知何时酝酿好的滚烫泪珠。 “王妃没有错,父皇何故讥讽于她?” 可还没等她的泪珠滚落,她就听见李怀叙这般道。 旋即,又不等皇帝说话,原本还是与她并肩跪着的人,已经兀自膝行了两步,直接大半个身子挡在了她的面前。 “父皇,今日一切都是儿臣之主意,人是我叫来的,局也是我组的,从头至尾,都不干王妃之事,父皇好端端的放着我不骂,训斥王妃做何?” “你还欠骂吗?” 公孙遥骤然抖了抖身形,没想到这对父子的对话,竟会如此邪乎。 听着皇帝脱口而出的怒骂,她眼角的泪水,居然就这样生生地被逼回去了。 是啊,李怀叙还欠骂吗? 不欠。 她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他。 他明明是为了她才顶撞皇帝,可她此时此刻,除了当真一点也不想哭了之外,反倒有点想笑。 想要笑话他。 她心绪复杂,只能一边忍着笑意,一边忍着哭意,听皇帝又继续道:“从小到大,若能把你骂醒,朕早就把你给骂醒了!你瞧瞧你自己如今这个样子,如今,你大皇兄,三皇兄,四皇兄,就连比你小的老十,都比你有出息不知道多少!你还半点不知道羞愧,被禁足在家中,居然还有脸想要同寻常一样吃喝玩乐!” “你是有错,且是最大的错,跑不了,但你这王妃,也不是个能够独善其身的!你敢说,你做的这些事情,她从始至终都不知情?” 这话公孙遥自己是不敢说的。 她悄悄地抬头瞥一眼李怀叙。 很好,他也不敢。 “既然不敢说不知情,那身为你的王妃,不对你这等行为进行规劝,她便就已经是失职,自然也是得罚!” 话说的倒是有理有据,公孙遥自己也觉得,这没什么问题。 可李怀叙还想要诡辩一番:“可是父皇如何得知王妃并未对儿臣进行规劝呢?王妃其实早就已经劝过儿臣了,是儿臣自己执迷不悟,她劝不动……” “你问问你自己的好王妃,你说的这些话,她信吗?” 皇帝似乎是已经懒得再听他掰扯了,直接大手一扬,又将凛冽的目光注视到了公孙遥身上。 公孙遥艰难地咽了下口水,知道自己不该信。 “今日的确是儿臣未尽到该有的规劝,父皇所言,儿臣皆认。”她只能道。 “哼。” 宛如是终于吵赢了一场架,皇帝终于能够舒坦地靠在椅背上,朝跪在地上的小儿子挑起一抹身为胜利者的笑容。 自家的王妃都已经缴械投降,那李怀叙还能有什么话说? 他无奈地看了看公孙遥,无奈地摇了摇头,满眼尽带着失望。 待到皇帝带着辰王终于从他们家离去,公孙遥才逮着机会问:“你方才那是何神情?”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