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怀叙只当成褒奖,黏黏糊糊地又去啄吻她脸颊上的泪珠,笑意盎然:“娘子受苦了,我这便喊人送水进来,替娘子好好洗刷疲惫。” 自然是受苦了。 公孙遥神情悲痛地埋在他的怀中,想不明白这人面上总是瞧着乐呵呵的好说话,怎么会有那么凶狠的一面。 果然她先前便瞧着它不和善,感觉是对的。 她任由李怀叙抱起自己,沉入到温和的水浴中,后面再发生了什么,便全都不记得了。 她只知道自己很累,很累,需要好好地睡上一觉,缓和满身的疲惫。 她把自己放心地交给李怀叙,再没有任何的疑义。 — 翌日睁眼的时候,李怀叙已经不在身边。 公孙遥侧躺在榻上,望着眼前的纱帐,还有被它遮住一半、欲盖弥彰的刺眼天光,恍惚放空着自己。 她在回想昨夜的场景。 原来那种事情,是这样的滋味。 既是酸的,又是涩的。 她具体说不上来,但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后悔。 她不厌恶李怀叙,这事她早就打心底里知道。 她只是实在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对他动心。 这个曾经她百般看不上,百般不乐意嫁的人,却居然花了不到一个月,便就叫她原本空荡荡的少女心事,如今满腹闲愁,梦着醒着全是他。 她想起他昨夜厮磨在自己耳边,说要生女儿的场景,脸上滚滚的热意袭来,忍不住要将自己再度埋入到被褥底下。 可是此时窗外适时的一声鸟叫,叫她清醒过来。 她扬长脖子,望着那半开的窗柩,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晃过。 她眼珠子转了转,立马转了个身闭上眼睛,试图假寐。 可是转身的一刹,她才意识到自己昨夜被折腾得到底有多厉害。 浑身四肢到如今都是疼的,不过只动了一下,便宛如有骨头散架,断裂,痛苦难当。 眼角忍不住挤出两滴泪花,适才所有的缱绻情意,在此刻都烟消云散。 她在心底里狠狠地咒骂着李怀叙,这回是真的不想见到他。 可那人回屋便回屋,回屋的同时,还带来一阵甜腻的香味。 公孙遥不消多动两下鼻子,便知道那是桂圆鸡蛋茶的味道。 她不知现下究竟是何时。昨夜被李怀叙急匆匆地抱回屋,连晚饭也没有用,如今天光又已明澈,不论何时,都可想而知她的肚子该有多饿。 “让我来瞧瞧醒了没。” 而李怀叙放下那碗鸡蛋茶在桌子上,便就自言自语地撩起床帐,过来查看她的情况。 美人背对着他,正呼吸平稳,睡颜乖巧。 脖子上和后背上,若隐若现,影影绰绰的,全是他昨夜留下的痕迹。 他不禁莞尔,即便瞧出了她的装睡,也没有直接去拆穿她。 他先是假意上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见没有异样,才又伸手去探她的颈间。 他的手指胡乱挠动,没过一会儿,便叫公孙遥的脖子上泛起微微的痒意。 公孙遥实在没忍住,缩着脖子笑了起来。 只是一笑起来,她的四肢百骸又如同刚被人打过,叫她立时又皱起眉头。 这样又哭又笑的样子,实在搅得她心烦,她只能是气恼地喊着李怀叙的名字。 “就知道是醒了。”李怀叙得意地将她抱起,揽在自己怀中。 “再不起,我便要喊御医来了。”他下巴轻抵着她的发顶,道,“马上又该是用晚膳的时候了,一日总该用点东西的。” “又要用晚饭了?”公孙遥听到这话,只觉得不可置信。 那她岂不是,睡了足足快一日? “倒也没有那般夸张。”李怀叙道,“你忘了咱们昨夜是何时结束的了?” 他这是又想要提醒她,他昨夜威风凛凛,雄风不倒吗? 公孙遥不觉仰起脑袋,瞪了他一眼。 “你还有脸,你知不知道,我都有多疼?” “知道。”李怀叙讨好地粘着她,从袖间掏出一瓶小小的药膏。 “这是我特地吩咐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