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写信?” “能写信的法子还少吗?” 公孙遥睨她一眼,坚定的神情仿佛不容人有任何的质疑,也不容自己有丝毫的犹豫。她探身越过蝉月的肩膀,直接从那柜中取出了一把匕首。 不待蝉月完全反应过来,匕首尖利的刀刃便已经挣脱刀鞘,划破了她的手指。 “小姐!”蝉月吓得浑身皆是一颤,赶紧夺走她手中的匕首,“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写信啊!”公孙遥依旧冷静道,“快,把座椅盖回去,帮我把帕子掏出来,这些血,一滴也不能浪费了。” 原来,他们的马车中根本没有准备笔墨纸砚。 原来,这就是她所说的笔墨纸砚。 蝉月颤颤巍巍地听着她的话,将一切东西在片刻间为她准备就绪。 公孙遥挤着那一点伤口,咬牙逼着自己在手帕上用最简短的句子写下向彭泽县求助的信息。 可是再简短,也免不了需要十几个字。 等她写完消息,蝉月立马拿着新的帕子将她受伤的手指头包住。 “小姐……”她总是比公孙遥还要脆弱的,说话间泪水便禁不住滚滚下落。 “哭什么,只是一点血。”公孙遥脸色比方才要苍白了不少,手指觉得有些麻木。 但她还能撑住,将写好信的帕子递给蝉月,要她整理好,交到那两个捕快手上。 等她再下马车的时候,周遭人看她的眼神,似乎都比方才要悲壮不少。 “都打起精神来!”她只当无事发生,与这一群手下吩咐道,“如今眼前这块巨石挡着,马车和马匹都过不去,我们只能自己翻过去。我们沿着官道先自己往彭泽县走,彭泽县的人收到消息,定然也会马上来接应我们,我们不需要走太久,便一定会碰到他们,得到救助。” “好!” 一群人,除了那两个捕快,全都是公孙遥和李怀叙自瑞王府带出来一同南下的家丁和护卫,如今李怀叙不在,他们自然是唯公孙遥马首是瞻,她说什么,他们便做什么。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爬上巨石,一个接一个,一排接一排,雨点砸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却没有一个人有怨言。 公孙遥和蝉月是人群中最脆弱的两个存在,等她们双双都翻过了巨石,两人的双手,也已经磨得不成样子了。 “小姐小心自己的肚子,若是肚子里的小郡主或者小王爷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怎么是好。” 蝉月从未见过这么疯的公孙遥,翻过了山石后,赶忙又为她撑起伞,脸颊上裹挟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东西,知道她如今定然听不进去别的话,只能拿她和李怀叙的孩子劝她。 公孙遥抹去冰冷的雨珠,回头看她。 “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蝉月,你觉得我自己一个人养着孩子,还有意义吗?” 她的眼神中,是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毅然决然。 “走吧,能走多远走多远,彭泽县就在前面,我今夜一定要见到李怀叙。” 她拖着其实已经疲惫不堪的脚步,带着一群手下继续沿着泥泞不堪的官道行走。 两县之间唯一的一座驿站,是他们遇到山石之前便已经路过许久的浔阳驿,所以不出意外,他们这一路到彭泽县,都不会再有另一个适合歇脚的地方。 夜色逐渐笼罩在他们头顶,公孙遥不知不觉,已经靠着自己走了半个多时辰,如今只觉得自己每走一步,都是在消耗余下不多的寿命。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风停了,雨也停了,他们终于不用再一边打着伞,一边艰难地行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