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嫡亲姐姐”四个字咬得极重,一字一顿,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极为嘲讽。 “你胡说什么?我只有一个弟弟,八年前被顾云听害得落水淹死了,我亲眼看着他下葬的!你是什么人,众目睽睽之下,竟敢冒充我长平伯府的血脉?!”顾月轻高声呵斥道。 “我就是顾明宣,二姐姐不信?”少年冷笑着,掀起衣袖,露出左手手臂关节处的一个胎记,“倘若二姐姐不记得了,不妨回家问问祖母,她老人家将我从出生养到六岁,想必应该不会忘记的。二姐姐是‘大才女’,不记得这些小事也正常,不过当年二姐姐是如何将我推进水里的,这你自己总该还记得吧?” 众人闻言,面色一变。 看这少年言之凿凿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可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当年那长平伯府的小少爷其实是顾月轻杀的?! 顾云听也觉得有些错愕,关系到原主的清白,她下意识地松开了叶临潇的手想到前排去,却被后者反手拽得更紧。 十指相扣,青年的体温自指尖传来,令人不自觉地平静下来。顾云听定了定神,回头看着他,有些不解。 “是局,别过去,被牵扯进去太麻烦了。”叶临潇附在她耳边沉声解释道。 “律阳在骗人?”顾云听愣了愣。 从这些天的种种迹象来看,方律阳和顾府小少爷的事有很大的关系,不过她的确也没猜到太多,对方律阳自称是“顾明宣”的话也有几分怀疑。 原主记忆中是有顾小少爷下葬的印象的,或许是因为这件事让她受了不少委屈,所以才让她记得很深。如果当年顾小少爷没死,是不可能被下葬的。 这就和方律阳的话冲突了。 “他说得是真的,”叶临潇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平顾云听紧蹙的眉宇,道,“不过这件事没这么简单,背后有人操纵。方律阳不会有事,你现在还是别过去为好。” 顾云听双目微眯,似有所察觉:“……你究竟是担心我出事,还是怕我搅局?” 叶临潇倒也没有隐瞒,只是坦然一笑:“都怕。” 行吧。 顾云听垂眸,难得愿意听话。 反正,只要她还听得见高台上的人说话,就算是站在外围也一样能“搅局”,这点距离,还影响不到她太多。 高台上少年继续说:“八年前府里的确淹死了一个孩子,却不是我,而是我奶娘的亲生骨肉,只是我们身形相似,他在水里泡了太久,看不出原本的长相罢了。” “你胡说!当时祖母希望那具尸体并非我家弟弟,特意请了德高望重的老太医来验明过身份的!我不知你是如何弄出这胎记来的!不过事后我弟弟的奶娘母子的确销声匿迹、畏罪潜逃了,你别就是那个奶娘的儿子,贪图伯府富贵,特意编了这些瞎话来,想借此进我长平伯府的门,享荣华富贵?你做梦!” 顾月轻驳斥道。 “二姐姐果然喜欢推己及人。”少年嗤了一声,颇为不屑,“方家如今是江南屈指可数的富贵人家,倘若我只是求荣华富贵,留在方府,恐怕比认祖归宗都自在三分。当年的事,二姐姐记不清,可我还记得!那个被淹死的孩子叫阿粟,当时我与他在水边嬉闹,不正是你亲手把我们推进水里的么?奶娘有急事离开一趟,回来正好看得清清楚楚!” “你胡说!我弟弟的死分明是顾云听害的!那天只有她去过水边见过你们!我根本就没去过,怎么将明宣他们推进水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