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暂且替祁帝包扎了伤口,说着,匆匆地出了殿门,门外正有回来瞧状况的内侍官,顾云听拉住了其中一个,叮嘱他务必快去快回,又返回屋子里去,守着祁帝,免得他真的断了气。 “顾家丫头……你,你为何会在此?”祁帝气息奄奄的,却还有几分怀疑。 “回陛下的话,民……奴婢从御膳房回上宁宫时,正巧听见此处宫人呼救,见禁军都在御膳房那边搜查窃贼,恐怕来不及赶到,所以奴婢放心不下,所以来了。”顾云听有些不大适应地改了个口,口吻略有些生硬,却不似作伪。 “禁军在御膳房?” “是,据说是有轻功不凡的贼人盗了传国玉玺,禁军统领正带着众人四处排查搜寻。”顾云听说着,略停顿了片刻,改半蹲的姿势为跪,道,“奴婢自知武功粗浅并非那两人的对手,为了震慑他们,谎称禁军很快就会赶到,犯下欺君之罪,还望陛下宽恕。” 她话说得倒是真心诚意,然而话诚意却不诚。 欺君是为了救驾,救驾之功在前,祁帝哪儿还有什么怪罪她的道理? 难不成为了收这么一条命,连他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都这会儿了,还有什么宽恕不宽恕的?”祁帝有气无力地道,“你是个忠心的好孩子……朕这么对长平伯府,你竟还能以德报怨……是朕狭隘了。”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原本就是臣下该做的,并不敢心存怨怼。”顾云听垂眸,淡淡地道。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祁帝觉得可能是自己流的血太多,所以产生了什么幻觉。 似乎许多年前…… 长平伯也曾这样,在众人都作鸟兽四散之时,孤身闯入敌阵,救了他一条性命。 当年是在军中,而今是在宫中。 当年是父亲,如今是女儿。 忠肝义胆,或许正是如此一脉相承。 偏他多疑多虑,处处觉得那顾秦不会屈居人下,必定别有用心。 “好孩子……” 祁帝沉默了许久,费力抬手搭上顾云听的手,艰难地轻轻拍了拍,合上双眼,闭目不言语了。 他毕竟是帝王,是九五之尊。 就算意识到自己或许做错了什么,也不能直接说出来的。 他的颜面并不仅仅是他一个人,更是整个皇族、整个大祁的颜面。 顾云听也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垂头假意自责,将神情都藏入了阴影之中,唇角略有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这些守着死面子嘴犟的人,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动辄家族、天下万民的,其实如果他们自己不做什么吃饱了撑着的蠢事,又有谁会有那闲工夫搭理他们? 天下兴亡自会影响到百姓安宁,然而皇室这一族的兴亡,其实又有谁真的在乎?争来争去,也都是神洲子民,但凡不打仗不死人,这江山万民,谁乐意把什么皇族人放在心上? 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