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川言这会儿正在西南交战,好不容易令战事有了些起色,也让楚江宸有了一丝喘息的余地,他当然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要了顾云听的命。 更何况,平鸾宫中仁被囚,原本也就是一场诱使幕后主使上当的戏码。 只是一只饵。 而如今,鱼咬钩了。 “这道‘圣旨’,恐怕还不能接。” 内侍官眉头一皱,朝身后两名随侍递了个眼神,语气里顿时添了几分阴森的狠意:“怎么,顾娘娘这是要抗旨不遵?” 那两人会意,搁下了手中的木托盘,悄悄地将房门掩上了。 “这倒是不敢。”顾云听垂眸,一哂,道,“自行了断也不是什么让人为难的事,横竖也就是一死,还能留个全尸,这下场么……勉强,还不错。不过就算是死,总也要让我弄清楚才好,否则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那将来在阎王殿前喊冤之时,我又该告谁的状?方才听公公口口声声说事情的真相已经查明,不知这真相究竟是什么?” 她问话是神色平淡如无风时的湖面,平静无波,唇角勾勒着三分笑模样,看起来恬淡温和,并不如她说的话一般咄咄逼人,反倒像是被逼着口不择言的端庄小姐,实则内心并无多少城府,不足为惧。 内侍官冷哼了一声,道:“这真相如何,娘娘心中有数,又何必多问,白费口舌?娘娘并非头一日入宫,想必早已知道圣命难为的道理,圣旨在此,又岂容你如此质疑、放肆?恕奴才斗胆冒犯,这道圣旨,劝娘娘还是尽早乖乖接了为好,免得让奴才们动手,显得不尊重。” “哦,我是非死不可了?”顾云听弯了弯唇角,双眸盯着那内侍官,分明在笑,却偏偏像是行走在长夜之中的魑魅魍魉,直盯得人脊背发寒。 殿门是他们自己掩上的,可不关顾云听的事。 顾云听宽阔的袖口之下,还有些力不从心的双手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免得一会儿交手出了差错,让这几个人反占了先机。 那内侍官闻言,不答,意有所指地瞥向他带来的两人,低声道:“动手!” 两名随侍身手不慢,抄起木托盘中的白绫便往顾云听脖子上缠,然而后者却就这么站着,似笑非笑的,不躲不闪。 白绫绕上女人纤细的脖颈,却在下一刻被那双纤长白皙的手断作两截。 顾云听在右手食指的指甲里藏了针,手法既快又十分巧妙,但只是划破一块不算坚韧的布条,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 那两人都怔住了,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 截断白绫时被卡落的针应声落在地上,轻微的“哐当”声却也十分清晰。 “我毕竟也是个江湖人出身,诸位用这伎俩来对付我,未免有些太天真了。既然晓得主仆之间身份有别,就别说什么斗胆,无亲无故的,谁会宽恕你?”顾云听幽幽地道,“都动起手来了……啧,这么说,这位公公是不打算把真相告诉我了?” “你!你待如何?圣旨在此!”那内侍官莫名地有些慌乱,也不知究竟是心虚还是被顾云听的杀意所震慑得愣住了。 “难得,”顾云听挑眉,“把假的说得和真的似的,的确难得。可惜了,不识时务,又不是我的人,便没有多少价值。” 她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