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年,最后战败坠崖的人不是末帝,而是王后?” 平鸾宫里,谭姑姑惊得连手里的茶都险些洒了。 还把末帝关在了行宫之中! 这未免也太大胆了! “也不能说是关在行宫里,地下的暗道不是没有出口。末帝既然知道死门的事,那么对密室应该是有所了解的。”顾云听道,“只是他从暗道离开的时候,王后已经坠崖而亡,前朝气数已尽。” 偌大天地之中无处可去,如孤魂游鬼,惶惶不可终日。倒不如回到行宫苟且而活,好歹也不算辜负了王后一番苦心。 书信中的意思,大概便是如此。 顾云听倚着竹榻,目光放空:“听说那末帝在位时也不算是个暴君,前朝沦亡,也算是势之必然。他本人的手段倒也还不差,若换了盛世,做个守成之君倒也绰绰有余,可惜生不逢时。……还是个情种。” 她一哂,似笑非笑。 “若不是思念之极,也不会再三年里写那么多信。”谭姑姑点了点头,“大概是王后死时,也将他的魂一并带走了吧。” 余生了无趣,说起来,最后一死,反倒是解脱。 顾云听没有回答。 比起这些人的恩怨情仇,她倒是更在意另一件事。 她从死门原路折返时,因那里与鸣雁寺底下密道如出一辙的排布,又往“开门”中走了一遭,果然是有出口的。 出口的位置很偏僻,直通向城中某座已经废弃多年的义庄。顾云听推开石阶上最后那块木板时,正是从义庄的一口棺材里出去的。 棺材是空的,尽管已经十分老旧,但用料十分名贵耐用,而且所处的位置地势偏高,不算潮湿,所以尽管过去多年,四面的木板也仍然完好无损,只是蒙了无数灰尘,角落里盘结的蜘蛛网,几乎能将刚推开棺材板的顾云听网个结实。 这座义庄是哪家的早已无从可考,不过看着地上的痕迹,是很久都没有人来的了。 义庄的门板有些单薄,看起来岌岌可危,顾云听也不敢随便去推,只从庭院内提起纵身跃上房顶,借黎明时分的微光向外张望。 这一带的巷子看起来是多年没有住人了的,但在远处隐约还看得见城中最高的那座酒楼俯仰阁。 还在京城之中。 若说城中有什么地方是这样荒无人烟的…… 那就是城西。 城西有一片鬼宅,据说不知多少年前,曾有不少人都亲眼看见大批穿军装的人在这一带游走,最后进了一座被废弃空置的大宅之中。那人心中疑惑,便跟着进去看了一眼,却惊觉宅中根本没有活人,并且满地灰烬却无一个脚印。 此后市井间的传闻越演越烈,都说是什么“阴兵借道”。 于是这一带就更没有什么人来了。而百姓们忌惮鬼神秘闻,生怕言辞间有什么不敬之处招惹亡灵不喜,于是逐渐也不怎么说了,只有戏楼里扯了一个某朝将军的幌子,附上了忠肝义胆之魂,还在传唱这些。 如今看来,这倒也不是荒诞不经的传闻,而是有人故意为这传闻披上了一层鬼神之说以掩盖真相。 这倒也不是最要紧的。 顾云听原本是想从那义庄离开后去长平伯府里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