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对于裴清泠而言有些毒,却也是不争的事实。本来就没有什么深厚的情谊,若是非要表现得有多情深义重,那就显得假了。 裴清泠有些沉默,正琢磨着该接一句什么话才能让两人之间的气氛不那么尴尬,可也就是在沉默时,原本就不温不火的气氛一点一点被黎明前的风吹到冰凉。 “之前无话可说,不过或许以后慢慢会有。”顾云听道,“在此之前,我先前对你说起的那些事……你都会配合我的吧?” “嗯。” “说起来,之前将死去的宫人丢到乱葬岗、然后换上另一批易容之人的幕后黑手,是你吧?”顾云听也开始有些疑神疑鬼起来,担心其中还有什么误会。 “你怎么知道的?”裴清泠有些诧异。 “碰巧,在乱葬岗看见了。”顾云听淡淡地道。 “你去乱葬岗做什么?” “找人。” 她说得言简意赅,显然没有多谈这件事的打算。裴清泠见她没有多做回答的意思,也就没有多问。 既然是站在一边的人,自然不必隐瞒,裴清泠道:“的确是我命人动的手,楚江宸登基之后就拔掉了我安插在宫内的许多人手。我手上可用的人不多,只能再设法安插一些心腹进来。” “你那里的状况怎么样?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什么?” “你不是也说了么,边关的战事撑不了太久,只看那边先受不了求和而已。战事一平,二哥也就回来了,你又怎么会毫无打算?” “周全的办法还没有想到,楚江宸那小子倒是比他爹聪明得多,朝中势力,除了那些立场还不明朗的之外,一大半都被她牢牢控制在手心里。我也只能兵行险招,不过眼下西南战事又起,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要着急的,”顾云听笑了笑,“西南这样一闹,朝廷更负担不起那么大的消耗了。霆国去年收成尚可,还能扛得起粮草器械所需,可祁国却是扛不住多久了。” “那就等他扛不住,议和势必惹得群情激奋。” “然后我们再接手一个国力衰败不堪一击的空壳子?”顾云听问,“若仅仅是损人利己而已,或许还能狡辩一二,可这几损人又不利己的事,做了有什么意义?” 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反而还会被明眼人当作是目光短浅之辈。 裴清泠抿唇:“就算是目光短浅,也是走投无路时撞出来的上上之选。接手一个空壳子,也总比起我原本设想中连性命都未必保得住的要好。站在我这样的处境,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 “走投无路,”顾云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所以为了安插自己的心腹入宫,你无所谓去取那么多人的性命,无论她们是否无辜,对吧?” 顾云听倒也不是在质问她什么,只是单纯觉得好奇罢了。 毕竟,很久很久之前,她也是这样的人,因为别人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逼她去杀人放火,而她又还背负着逝者的嘱托,所以她就听从了逼迫她的人的说法,做了一柄沾满血腥的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