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沓银票,但听闻他言,感觉十分有道理,点点头便接下了。 却忘了和方才的态度保持一致,反驳对方,谁要和你以后一起。 看着银票上擦不去的灰尘,被余杏娇拢在手中很是刺目,段荣春又好似后悔了,哄着她道:“你把这叠还了我吧,回去后我给你更多的。” 这回轮到余杏娇不愿意,她轻轻瞪他一眼:“我就要这个。” 余杏娇一直在宫中长大,用不着兑换银票,自然也不知道段荣春隐瞒着没有告诉她的事,——那银票上有他的印,若是到时候她去兑自然也要走他的账,钱庄见了他的印也便会通知他。 可看着她还带着些期待的笑,段荣春决定还是不说为好。 自己手中还握着另一张薄薄的纸,将目光转向它,段荣春和余杏娇之间的气氛没有方才那么松快。 那便是余府的地契,段荣春本将送给余杏娇的。 余杏娇默默接过去,却也没有说什么话。方才两个人之间短暂的明朗因为这张又轻薄又沉重的纸消失不见。 它身上也沾染了灰尘,但段荣春抿了抿唇,没有说出刚才那种话来。 他就看着余杏娇珍视地将那张薄薄的地契放进怀中。 他们身边的小小天地,终究还是归了她。 像她儿时无数次畅想的那样,但是现在景未变,人不在。 余杏娇沉浸进那悲伤的幻想中,却被一双交叠的手打破,——段荣春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往日她只觉得他这个人是冷的,就连身上也是。但是此刻却成了她在这个烈阳滚滚的日子中最灼目的温暖。 在余府院内待了小半日,便又要回宫,可他们二人的心态已经和大半日前完全不同。 许是为了让余杏娇心中好受些,一路上皆是段荣春低声下气的道歉。 可说是低声下气,那也要看本人是怎么想的,至少段公公本人就还甘之如饴。 余杏娇似乎被段荣春的态度所点悟,往日堆叠在她面前,她搞不清楚的事情在这一瞬间全都明悟了。 他是坏的,——他连自己都骗,但是他又是好的,因为余杏娇想到他的坏时心中无法抑制地涌现出一些甜蜜。 回宫后,段荣春因为出宫大半日,已经耽搁了不少事务。她教他不要再送,她也要和安兰说说话。 余杏娇总觉得经由那个雨夜后,安兰在她心中的形象变得更加莫测。 可她身上的奇怪也只出现了一晚,过几日再去看她,她还是那样大无畏的样子,混合着天真娇蛮。好像离开了周帝后,她又迅速成为了过去的自己。 ——也是本来的自己。 殿中依旧只有安兰和常有德两人,皇上身边并不缺人使唤,陈皇后也经常去看皇上,因此安兰也就没有了陪伴他身边的必要。——若是真的日日夜夜陪伴在他身边,都说不清到底是为他养病还是催他早死了。 看见余杏娇进来,常有德自然地就出了殿门。 余杏娇每每和安兰说话时,常有德都会回避。在她心中,常有德已经和当年那个收取她香囊说些促狭话的小太监完全不同了,他变的更沉默了些,会让她不自觉地想起去年冬天之前的段荣春。 殿中只剩下安兰和余杏娇两人,余杏娇仿佛又回到了她还是“双杏”时的时光。 之前,她感觉这个身份时时刻刻都在刺痛她。但现在想来,那也不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