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没事儿。” 田爱民想起来丈母娘说的话就心里没底,王黑妞指着他鼻子骂,说要是他妈和他妹不上门去请刘金玉,就绝对不会让闺女回来,但这会儿说出来无异于雪上加霜。 田宁看他神色就能猜出一二来,仍是当个路人,今天一天体力消耗巨大,她一心等着吃饭。 晚饭上桌,多数人是无心吃饭的,他们都若有似无的盯着正常吃喝的田宁,除了田宁外能专心吃饭的也就田兵兵一人。 田旺发习惯饭后抬腿就走,今天却耐着性子坐在那儿等所有人吃完。 “小双把碗筷刷了,你们一家子睡觉去,田宁和爱民留下。” 梁小双遗憾答应一声,她还以为能留下来看好戏。 碗筷刚端出堂屋,田爱民就把堂屋门给关上了,往常一家子人一起生活最忌讳把儿媳妇排除在外说小话,现在是明明白白单独清算。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堂屋里只点了一盏煤油灯,田旺发坐在长条凳上颇有一家之主的架势,李凤英沉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什么。 田爱民一直低着头,鼓足勇气悄悄看一眼田宁,发现她正在专心致志的抠指甲。 田旺发皱眉:“咳咳,说说吧,到底闹啥?” 这谁先说? 俩人都沉默,李凤英看看田宁,忽然开口问:“那镜子到底是谁砸的?” 田宁抬头眼睛都不眨的笑笑:“我啊。” 嗯?连田旺发都惊讶了一下:“你砸的?你不是说刘金玉砸你……” “我去她屋里找书不是故意把她的嫁妆被子弄乱的,她一直想打我,再说她说话太难听了,我忍不下那口气,就砸了镜子。” 李凤英提高嗓门:“那镜子是钱买的!你咋说砸就砸?” “那我的书,刘金玉也不是一声招呼都不打的拿走?” 三人沉默,李凤英瞪大眼睛:“你二嫂怀着孕,你就这么跟她闹?要是孩子出事儿了咋办?怀的可是你小侄。” “你要我咋办?” 田宁心内冷笑,表面眼神倔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妈,你是不是跟二嫂想的一样,我命不好也没福,所以随便她欺负呗?” 李凤英一噎,这话她可不同意,要是田宁命不好,那田家能好到哪儿去? 田旺发听着娘儿俩对话越发沉默起来,借着微弱的灯光他仔细打量一番小女儿,家里孩子多,里里外外都忙,他极少关心孩子,现在的有口饭吃能活着就不错了,田宁又胆小,极少和他这个当爹的说话,他就很少注意到她,可现在看着她一脸倔强,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说到底,田宁还是对辍学的事儿有怨言吧? 李凤英后怕又生气:“那她要是出点事,你咋跟你二哥交代,咱这一家子都得被王黑妞指着鼻子骂。” 已经被这么骂过的田爱民心有戚戚焉。 田宁抿唇:“二哥二嫂不当我是妹妹,我又怎么能想起来别的?我是二哥亲妹妹,我们血缘关系总比你小舅子亲,都说过书要留着,他还让二嫂拿走,那么一摞书,二哥不会说没看见吧?” 自己命都没了,还顾忌别人的孩子?田宁没那么好心,况且,刘金玉的肚子有没有还是两回事。 “我还在书上放了个老鼠夹子,刘金玉都被夹着手了还要拿走,不就是想欺负我欺负到底么?” 整件事里,田爱民的沉默纵容是主要罪魁,李凤英浑不在意,却也没有让田宁强制性把书给人家,但凡当时田爱民阻止了,刘金玉都不会把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