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勒住马缰,竖起手掌比了个手势,旗手立即扬旗传信,身后虎贲军顿时步伐放缓,隆隆马蹄声细碎起来。谢怀把竖起的手掌一翻,这次虎贲军无声分为两路,郭单皮指挥两路队伍向东西包抄而去。 片刻之后,他们再次看到了旗信。 虎贲军有虎贲军自己的旗信,宿羽盯了半天,愣是没看懂,只好不耻下问:“什么意思?” 大半夜的,怀王素来是个夜猫子,眼下这作息除了寻花问柳之外,终于找到了用武之地,笑得精神抖擞,“年夜饭的饺子包好了,请咱们下锅。怕烫?” 宿羽二话不说,催马向营中行去。 北济人有几十年没被这么奇袭过,自然是意料之外的混乱。虎贲军封了口后便从四面八方进入,北济大营里早成了一锅粥。 郭单皮不知道跑哪里忙活什么去了,宿羽随手拽了一个北济士兵,拧住脖子问:“你们把战俘和掳来的姑娘关在哪儿?” 士兵默不作声,深黑的眼睛近乎神经质地看着他,脸憋得青白,也不肯说出一句话。 宿羽弯下腰,“说。” 那人一句话的功夫都没耽搁,手掌一翻,露出尖刀,反手扎进了自己的喉咙。宿羽躲避不及,被溅了一脸热血,这才松手放开了手中不停痉挛抽搐的死人。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北济人似乎天生一根筋,掳掠和占有乃是融于骨血的本性,对民族的忠诚和执拗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压根不是好好说话能拗过来的。 大周沾上了这种邻国,注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三伦眼睛尖,“头儿,那是不是他们家小郭?” 宿羽在擦落进眼睛的血,“他干嘛?!” 马沙说:“二百五,怕不是要烧粮草吧?” 宿羽一下子惊了,眼睛也不擦了,拍马就追,“你敢烧!烧一个试试!郭单皮!——” 烧粮草乃兵家常事,郭单皮掏了掏耳朵,觉得自己没听错,转回头,“宿小将军?” 宿羽一巴掌盖他脑门,“将军你个脑袋!撤火!” 郭单皮也知道人在陇州该听宿小将军的,可是谢怀一向就是这个烧光烧光烧光的三光策略,小郭当时象征性地摇摆不定起来,“我怕死啊小将军,殿下砍我脑袋怎么办?算了算了听你的吧。都撤火!……哎不巧,已经烧起来了,嘿嘿嘿嘿。” 小郭“嘿嘿”得很没有诚意,宿羽仰天长叹,抬起长.枪纵马奔进火海,把已经烧着了的粮草捆三下两下拨开,又拿枪尖把一圈虎贲军晃了一遍,恨铁不成钢道:“仔细看着,一捆都不能烧,烧一捆饿一天!……郭单皮呢?” 一个士兵默默碾灭火把,“小郭将军?去烧马厩了。”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谢怀吃皇粮吃得脑子坏掉,谢怀带出来的兵也都是大手大脚的熊样。宿羽眼前一黑,拍马就走,临走拿枪尖点了点他,“回头告诉你们殿下,你们虎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