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顺手扯了几把野草抓在手中,出了院门。 一个破衣烂衫的人影走来,手中拿着木棍敲敲打打:“天惶惶、地惶惶,谁家孩儿没了娘,嘻嘻……” 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蓬头垢面,赤着双脚,疯疯傻傻的模样! 无咎看了一眼,走到马前丢下野草,待马儿吃了几口,就手松开马的肚带,卸下行囊,便要走回院门,却见那傻傻的男子竟然坐在台阶上不走了,还从怀中摸出一块面食啃起来。 “你是谁呀,缘何挡在门前?” “嘿嘿、嘿嘿……” 除了傻傻的笑声与一张傻傻的笑脸,没有吐出半个字。 无咎耸耸肩头,径自踏入院门。枣红马跟在身后,随同一起到了院中。他拍了拍马脖子,道:“到家了……”马儿回了个响鼻,他抱着行囊便要走向后院,却又转过身来:“又是谁呀……”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世态炎凉 ……………… 才将返回破败的家门,未及缓过神来,便接二连三遭到惊扰,换成是谁都难以忍受! 无咎冷眼看去,一个男子走进门来。 其三十出头的年纪,颌下短须,身材中等,相貌端正,一袭青袍干净利落,且头顶挽髻插簪,俨然修士的装扮。他低头打量着门环上的铁链,转而又抬头端详,愕然道:“莫非主人在此?冒昧惊扰,还望恕罪则个!本人禾川,有礼了!” 无咎见来人温文尔雅,谈吐不俗,只得忍着火气,丢下行囊,举手敷衍道:“原来兄台是位修仙之人,来此何意?” 自称禾川的男子谦逊一笑,摇头道:“一介散修而已,在富贵人家混口饭吃!”他抬手指向门外,接着分说:“只因故人之子沦落在此,便隔三差五前来查看!” 无咎道:“你说那个傻儿?” 禾川叹了声,走向门外:“他……原来不傻,也是富家出身,因屡遭变故,才成了这般模样!既然主人回府,还须禀明一声,倘若有所不便,且让他搬至别处也就是了!” 无咎有些意外,抬脚到了门前:“本府破烂不堪,风雨进得,鸟兽住得,缘何又容不下一个傻儿!” 禾川举手致谢,转而笑道:“风公子,还不多谢主人的收留!” 那蓬头垢面的男子坐在台阶上,回头傻乐。 禾川走向近旁的门房,从怀中摸出蜡烛点上,又简单收拾了下,转身走了出来,拿着一个油纸包放在台阶上,示意道:“我给公子买了几块卤肉,且尝尝……” 一个六层修为的修士,应该身份不凡,竟然如此耐心细致对待一个傻儿。若非亲眼所见,真是叫人难以置信! 无咎有些好奇,索性坐在门槛上静静观看。 此时,夜色降临。朦胧的月光下,偌大的都城显得异样的安谧。 “公孙公子?” 禾川忙碌过后,神色询问,接着走到门槛前席地而坐,又道:“是否远游在外,多年未曾回转?” “本人公孙无咎,唤我无咎便可!” 无咎随声应了一句,接着反问:“兄台知晓我的来历,缘何不见惊诧?” 禾川笑了笑,说道:“有关这所将军府的往事,倒也曾有耳闻,至于公子的来历,无非猜测而已。而兴衰轮回本也寻常,又何须大惊小怪!”其稍稍示意,接着说道:“便如这位风公子,亦曾锦衣玉食,奈何家中连遭变故,只剩下了他独自一人,悲恸难抑,竟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傻儿。我曾受他家恩惠,于心不忍,尽些人事罢了,唉……” 他叹了声,接着道:“富贵水中花,困苦云遮月,百岁皆虚幻,梦醒红烛残。如他这般无忧无虑、无悲无嗔,倒也适的其所!” 无咎默默点了点头,出声又问:“为何不替他医治?” “心智迷失,神魂有损,非医药之功而可以回天啊!再者说了,驻足过去,自得其乐,又何必醒来呢!” 禾川如此应答,笑着又道:“依着你我看来,他是傻儿一个。而在他的天地之间,又岂非独醒乎!” “呵呵,说的也是,在傻儿的眼中,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