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水,寡淡无味。 他啐了一口,再次举起坛子。 人生多舛,仙道蹉跎,怎奈无从选择,唯有步步往前。便如这酒,变了味道,依然不忍释手,却能否冲淡寂寥、饮断孤独? 无咎放下坛子,吁着酒气,然后收敛心绪,看向面前的一堆玉简。 修炼数十年,早已倦了。而梦想未灭,又岂敢懈怠…… …… 冰坡上。 坐着两人。 夫道子与齐桓。 两人的身后,是个山洞,也是某位先生,与万圣子、鬼赤、丰亨子暂居的洞府。 洞府的左右两侧,另有数十个山洞,乃是夔龙卫的兄弟们的栖身所在。 就此抬眼观望,远近错落着数百根粗大的冰柱。再有那朦胧的冰穹,闪烁的冰晶,缥缈的寒雾,使得偌大的冰窟显得绚丽壮观,而又透着几分神秘。 两人打量着冰窟的景色,轻声说着闲话—— “齐兄,状况如何?” “小弟已无大碍,恰见夫兄在此护法,便前来讨教一二!” 齐恒先后两次失去肉身,虽已施展秘法重塑人形,却修为大跌,所幸他如今已无大碍。不过,齐家弟子的伤亡殆尽,使他备受打击。他早已没了往日的洒脱,反而变得郁郁消沉。 而夫道子的护法,指的是身后的洞府。那是无咎与丰亨子、万圣子、鬼赤闭关歇息的地方,由他与龙鹊轮番看守。自从韦尚道陨之后,他二人自然成了无咎最为亲近的兄弟。彼此之间,也多了几分无言的默契。 “齐兄,你我不必见外!” “虞青子与卢宗两位家主刚刚离去,不知有何交代?” “只为拜访丰家主而来。” “论起家族的渊源,丰家主与我父辈交情不浅。谁料一位原界至尊,落得这般境地,而谁又不是如此呢,唉……” 几句话触动心怀,齐桓发出一声叹息。 夫道子点了点头。 齐桓默然片刻,又道:“如今已是己巳的二月,转眼又过一岁。而那场末日之劫,何时降临呢?” 没人知晓末日的时限,却又能清晰感受到大限的临近。而愈是如此,愈是令人恐慌, “据传,大限之日,不是甲戌,便是甲申、或甲午……” “难道不是误传,或故意散布的谣言?” “这个……” 有关大限之日的传言,来自于昆仑虚。真伪如何,无从断定。而甲戌便是最近的时限,距今尚有四五年。如今却大旱、大雨,接着大雪不断,万物荒绝,早已如同末日降临一般。 夫道子难以应答,沉吟不语。 齐桓却面带苦笑,自言自语道:“呵呵,玉神界之行,便是一个圈套。大限来临之前,谁也休想从中逃脱。” “哦?” 夫道子微微一怔。 却齐桓面对着冰窟的绚丽景色,他笑容里竟然透着莫名的悲凉之意。 “齐兄,此话怎讲?” 夫道子忍不住问道。 “仅为猜测而已。这乱世间,有着诸多乱象,非临终之时,而难以醒悟。你我亦然……” 齐桓像是大彻大悟,话语落寞。 夫道子还想追问,神色一动。 只见玉真人带着谷百玄、青田等几位天仙家主,穿过冰窟,由远而近,踏空飞来。 转瞬之间,一群高人落在冰坡上。 夫道子与齐桓,起身相迎。 却见玉真人挥袖一甩,不容置疑道:“夫道子,你与龙鹊召集夔龙卫外出御敌!” “神族来袭?” 夫道子难以置信道。 “你我归来,仅过半月有余……” 齐桓也是诧异不已。 玉真人不耐烦的点了点头,催促道:“龙鹊何在,夔龙卫的弟子何在?” “尊使……” 夫道子拱了拱手,神色迟疑。 他毕竟有着玉神殿祭司的身份,而玉真人恰是管辖他的神殿使,即使想要拒绝,也不便直言顶撞。 齐桓适时上前一步,分说道:“玉前辈应该知晓,夔龙卫只听从无先生的号令!” 玉真人脸色一沉,叱道:“哼,大敌当前,岂分你我……” 齐桓乃是原界修士,又痛定思痛、大彻大悟,如今的他,是谁也不怕。他淡然一笑,道:“何不告知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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