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河深深地叹了口气,俯身在她濡湿的额角亲了亲,艰难地翻身下床,冲进了卫生间,随后响起水流的“哗哗”声。 林枝摸着自己的脸,热得烫人。 面对沈清河,她居然一点儿“还手之力”都没有。 她已经很多年很多年很多年,没有这么疯狂一场了。 ———— 这一夜,“没准备的沈清河”只能和林枝纯纯洁洁地躺在一起。 沈清河卸下心房,林枝就顺势让他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从沈清河所认为的小时候的初遇,到一路陪伴,再到差点儿分离,再到隐婚…… 他声音悦耳动听,故事娓娓道来,林枝听得有些入迷。 她想,如果沈清河跨界去做编剧,一定会横扫国内所有编剧大奖。 “等以后我们就在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地方办婚礼,婚礼之后脱下婚纱,你穿着我亲手设计的淡黄色的礼服。”沈清河畅想着未来的美好场景,林枝却觉得哪里不太对。 她突然想起之前看的宋医生的手札。 沈清河第一次发病,起因是被绑匪绑架,地点在济城郊区的一个废弃钢材厂。 参与作案的两个绑匪,其中一个被抓,另一个在逃,至今还在通缉中。 宋医生就是从那次开始,做沈清河的心理治疗医生。 宋医生让沈家的人留意沈清河的说话和行为,但是不要过度刺激,也不要直接询问,所以那一次最后记下来的,是一些大概的东西,几个词,一些片段。 “猫、淡黄色的裙子。” “他背着书包,从家里出去。” “他在街上,和长得高高大大的人说着话,说不喜欢上课,但又不想让家里发现。” “他跟着那些人偷偷地往钢材厂走。” 宋医生在下面总结:根据走出痛苦臆想的自我修复概念,病人很可能臆想自己被劫匪绑是为了有合理理由逃学,跟绑匪窜通,然后在钢材厂玩。至于猫和淡黄色的裙子,可能是病人在路上碰到的。 这一次发病痊愈之后,沈清河将臆想的现实忘记,他当时到底臆想的是些什么,细节和宋医生说的有没有出入,无从得知。 沈清河的第二次发病,是在上大学时期,因为演技到达瓶颈期,从而引起发病。 宋医生在这一段,特意标注出了沈清河的一些情况: 从沈清河少年时期第一次发病开始之后,他整个人就很阴郁,少言寡语。后来他大学的导师吴风月老师发现了他的演技天赋,将他推荐给《白昼》剧组,沈清河找到了毕生的喜爱,性格发生改变。 对沈清河而言,演戏让他快乐,让他找到了生活的真正意义。 而演不好戏,就是致命的打击。 那时他刚演完《长生》,觉得并不满意,每日消沉,只看着《长生》他演的片段翻来覆去一遍又一遍地看。 极大的焦虑和痛苦让他开始新一轮的臆想。 臆想现实里,他凭着《长生》得了影帝,穿淡黄色裙子的小花童陪着上届影后一起,给他颁奖。 回去之后,新朋好友为他庆祝,走到哪里哪里都在播放他演的《长生》的片段。 这次的臆想,以他真的得了影帝,极度的正面刺激而结束。 沈清河这一次没有忘记,将过程中的所有的细节都告诉了宋医生。 沈清河没有翻过宋医生的手札,所以感觉并没有像林枝此刻这么直观。 在沈清河之前的臆想现实里,都有一个穿着淡黄色裙子的小姑娘。 包括这一次的隐婚剧本,两个人的初遇,“林枝”穿着的也是淡黄色的裙子。 这不太像是巧合。 ……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都不回答我的话。”沈清河蹭了过来,头抵着她的额头:“是不是在想哪个男人?” 林枝回过神,点点头:“确实是在想男人。” 沈清河脸色骤然变了,警惕地问:“谁?” 林枝乖乖巧巧:“你。” 沈清河:“……” 沈清河愣了愣,倏地笑开。 —— 下一周开始,沈清河和林枝进组《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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