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游戏机,整整齐齐收进盒子里,才又跑出家门找他的狐朋狗友。 林凤音不放心,半夜偷偷摸进他的屋,想看看他有没有偷玩游戏,可人睡得小猪似的,打雷都不会醒。 这样的模式持续了三天,林凤音大概明白,金老板跟他约什么法了。 连老爷子都管不住的娃,还真让他给降住了,林凤音心里说不出的感激。就像张文顺替她担忧的,男娃长大有个叛逆期,她做母亲的除了语言,总不能跟他动手。 可有个能降住他的人就不一样了,实在叛逆不听话,可以动手教训他几下。 儿大避母,女大避父,她和鸭蛋的亲密关系只会越来越淡,淡到不久的将来会有另外一个女人取代她。但那能降住他的角色,无人可取代。 林凤音矛盾极了。既希望他快些长大让她熬出头,又怕他长太快,让她来不及好好享受与他为数不多的亲子时光。 唉! 但再惆怅,生活还是得继续。接下来,她去了两次铜钱巷才碰到王阿姨在家,那天的漂亮女人听说去了省会,在书城当什么设计师。 怪不得穿着打扮那么时髦。 王阿姨确实挺不好说话,她女儿明明说一年五百,她倒好,一张嘴就是八百。 要不是看她是张文顺亲姨妈的份上,林凤音真想立马转身走人。就这地段和人流量,她拿什么跟人家二小门口的比,真敢狮子大开口。 索性也不同她客气,“阿姨您真会开玩笑,就这地段四百块都嫌多。”她现在不是在意几百块钱的人了,是不爽她看人下菜碟,自己年轻面嫩就好欺负是吧? 果然,王女士气得眼睛一瞪,“啥?!四百块?!” “四百块你租啥门面呢,没钱还拿我消遣,我这都多大年纪能当你妈的人了,也不怕被雷劈!” 林凤音不跟她吵,单纯是看张文顺面子,但不代表她会傻乎乎站那儿由着她骂。 眼见着她拍屁股走人,王女士却又急了,“害,你走啥,问了价不买是什么意思?不买就别问啊,买卖买卖,都是可以讲价的噻,我让一步,你也进一步,七百怎么样?” 林凤音懒得跟她啰嗦,头也不回。 “那……那六百总行了吧?不能再低了啊,我这么大的房子,要不是去书城享福,谁乐意出租啊。” 林凤音依然头也不回的回了家,猛灌了几口凉开水才把火气压下去。怪不得张文顺说不方便与她同去,这要去了她还真不好杀她威风。心里倒是纳闷:这么彪悍难缠的老太太,也不知怎么养出那样可人的闺女。 第二天,张文顺上门,知道她没租成功,心里颇为愧疚:“要不我下午去问问,姨妈这人刀子嘴豆腐心。” 林凤音一口水险些喷出来,就她那天奚落她的话还叫刀子嘴豆腐心,那世上还有啥能算难听的? “姨妈这一生不怎么顺,脾气确实古怪,你多体谅些。” 原来,姨妈简称大王女士,跟张母小王女士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可人生轨迹却大不相同。大王年轻时候读书好,写得一手好字,脑袋又灵,被生产队选派到公社担当红.卫.兵要职,整天带着一堆不学无术的好战分子,今儿批这个,明儿斗那个,抄家打人她永远冲在最前头,后来风潮虽然过了,可大家都忌惮她那些年的所作所为,没男人敢娶她。 这一耽搁就给耽搁到三十出头,眼见着小王的儿子闺女接二连三出生,老王一家坐不住了,给她在县城找了个老实人,嫁过去就能当家做主。 那老实人是真老实,除了埋头苦干,家里大事小情从不过问。就是老婆回娘家两个月,他也不敢管,更别说沾手钱财。 也不知是两口子真能干,还是怎么着,没几年就盖起全县第一栋小洋房,五层高不算,还有那么多房间,气派得很。 听到这儿,林凤音眸光微闪。她去了两次才在搓麻将的地方找到大王,双目无神全是红血丝,眼屎还糊眼角呢……就这好吃懒做的德行,光靠她老公在那个年代挣一栋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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