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正常了,软糯得像是跟人撒娇。 柳余看向头顶。 他华丽的五官近在咫尺: “你突然昏倒了,我想,也许是……‘光’与你相冲。” “相冲?” 他轻抚她的脸颊,带着温柔的意味,声音听不出意味:“……毕竟,你对光明并无信仰。” 柳余想起从前无数次当着他的面,宣称“对光明无比虔诚”的过去。 “……也许。” 她闷闷地道。 但心里却突生一种感觉:不,不是这样。 她想起昏倒时冲进她身体的东西,悄悄看向掌心,仿佛看到那白净的掌心上,多出了一个蓝色字符,那字符前所未见,正在不断地流动、变幻,让人目眩神迷。 是…什么呢? 是…像神的“光”一样的字符吗? 但柳余没有因此感觉到,体内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不,也有不一样的。 她真正感觉到了旁边人浩瀚如深海的神力。那神力,正如一重又一重的潮汐向她涌来。不一会儿,她就面色煞白了——就像是突破了某种界线,而后,清晰地摸到了对方力量的边际。 相比较他,她渺小得连一滴水都称不上—— 但在从前,她从没有过这样具象的感知。 青蛙终于跳出井盖,看见了天空。 但这天太宽太广了,它大得让人绝望。 不,不能气馁。 柳余告诉自己,她进门了。 总有一天,她也能变成天空。 这时,天空压下来,在她的眼角留下了一个吻。 冰凉的嘴唇离开她时,轻声道: “贝莉娅·弗格斯,睡吧……等你醒来,就是神诞日了。” 睡意像清风一样笼来,柳余不一会,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 所谓神诞日,是神诞生的日子。 神宫内到处张灯结彩,前所未有的热闹。 柳余醒来后,就被塞了一条红色的蓬蓬裙,裙摆上缀着一朵朵精致的红蔷薇,领口是小布扣。 “扣子也太多了。” 她抱怨了一句。 面前就出现了一只手。 那手修长如玉,骨节分明,轻轻一拨,就拨开了她,接过她之前的动作,细致而温柔地替她将小布扣一颗颗扣上去,腹部,胸口,锁骨………… 柳余看着面前换了一身白色神官袍的男人。 他银色的长发以一根白丝绦束在脑后,整张脸露了出来。那俊朗挺拔的脸近在咫尺,似乎往前一步,就能碰到他长长的丰茂的睫毛。眼睑微垂,湖绿色的双眸此时专注地盯着那一颗颗小布扣,好像这世上,没有比它更重要的东西—— “好了。” 他退后一步。 清冽的松雪一样的气息消散了。 柳余看向西洋镜,镜子里,小布扣一路扣到顶,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天鹅颈,热烈和典雅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同时出现在镜中的少女身上。 “谢谢,”她看着镜中圣洁而高贵的男人,“我们去哪儿?” “去一个地方。” 他揽上她的腰肢,带着她往外走。 在走过外宫的一道长廊时,看到了伊迪丝。 伊迪丝也换了一条漂亮的裙子,提着花篮往里走,像是要去找吉蒂神官。她没有发现特地隐藏了气息的两人。 柳余却愣住了。 刚才一个照面,她好像看到…… 伊迪丝被火罩住了。 再去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 神停住了脚步。 柳余摇摇头,若有所思地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