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妓,窈娘。”随从道。 崔恕有些惊讶,居然是个花娘?她一个身世清白的女儿家,为什么会跟花娘有来往?他沉吟着问道:“这个窈娘,如今还是做这个勾当?” 随从道:“窈娘八年前在声名最盛的时候赎身从良,据说是回乡嫁人了,三年前却独自回京,如今在各个行院教授歌舞乐器,并没有重操旧业。” 这个女子,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崔恕沉声问道:“齐牧到芦里村了吗?” 芦里村,就是糜芜从前住的村子,只要仔细探查,总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随从道:“齐牧已经到了,顾太太的人昨日也到了,属下还打听到,顾太太又加派了几个人,也是过去打听江小姐的。” “让齐牧小心隐藏形迹,有情况即刻传信回来。”崔恕抹掉刚刚摆好的棋盘,换一张棋谱重新开始摆,“盯紧倚香院,若我所料不错的话,那边应该要动了。” 然而,一直到天色擦黑,糜芜仍旧没有丝毫要动的意思。 “上午只是在府中闲走,下午做了点绣活,这会子去正房吃饭了,所以属下赶着回来跟主子禀报。”随从道。 崔恕微皱了眉,她先是突然联络了窈娘,这会儿却又按兵不动,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崔恕沉吟着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浓云翻滚的天空,低声道:“去查查窈娘离京那几年的行踪。” 糜芜从正房出来时,耳边只听得一阵阵沉闷的雷声,江绍紧跟着走出来,从袖中摸出一个纸包递过去,低声道:“我让厨房新做的鹿肉脯,妹妹拿着吧。” “谢谢哥哥。”糜芜笑着接过,“再这么吃下去,我要长胖了。” 江绍看着她,微微一笑:“不胖。” 本朝女子虽然推崇纤巧淡雅之美,但她无论胖瘦,都是极美的。 他听着越来越近的雷声,嘱咐道:“看来是场大雨,妹妹夜里不要走动,雷雨天有危险。” 糜芜睨他一眼,笑笑地没有回答。 她等的就是这天,这一夜,大约很多人都得走动走动。 酉时前后,糜芜正站在窗前吃樱桃,就听咔嚓一声炸雷响,满耳朵顿时响起哗啦啦的雨声,跟着咣一声响,窗户被狂风吹开,豆大的雨点卷在风里,劈头盖脸洒了过来。 “小姐!”拾翠从外面跑进来,飞快地合上了窗,低声道,“老姨奶奶那边都办妥了。” 糜芜掸了掸衣袖上的水点子,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刻钟,门外一阵喧哗,院里伺候的小丫头紫苏飞跑到门外禀报:“小姐,李保家的求见,说老姨奶奶的屋顶被雨冲塌了!” “锦衣、拾翠,你们跟我去看看。”糜芜随口吐出樱桃核,笑吟吟道,“这府里的房子,也太不中用了。” 她快步走出去时,神色早已严肃起来,李保家的浑身湿淋淋地站在廊下,一看见她就放声大哭:“小姐,屋顶塌了,老姨奶奶被砸了!” 糜芜点头道:“我这就过去看望她老人家,不过李妈妈,这种大事我帮不了什么忙,还是得找能做主的人才行。” 李保家的来不及说话,掉头就往抚松院去了。 糜芜赶到后花园时,刘氏正坐在堂中,身上也是湿淋淋的,酱色的绸裙半卷着,露出里面白色的绢裤,只是半条裤子上全是泥土,也都湿透了。 “屋顶塌下来时我正好在底下,砸到了腿。”刘氏指指里间的卧室,就见屋顶塌下脸盆那么大的一块,大雨正从那里哗啦啦灌进来,整个屋里一片狼藉,到处是泡在水里的碎瓦土块。 是个狠的,她只交代把屋子弄得漏雨就行,刘氏竟然直接弄塌了房顶,还把自己也给砸了。 糜芜紧走几步,半蹲在刘氏身前细细检查,眼泪汪汪:“祖母,您伤得重不重?孙女这就给你请大夫去!” 刘氏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深更半夜,到哪里去找大夫?” “祖母先去孙女那里住吧,这屋子住不得了!”糜芜搀扶着刘氏起身,高声道,“拾翠,过来帮我扶一把!” 拾翠连忙扶住刘氏另一条胳膊,锦衣和紫苏一左一右撑了伞,忙忙乱乱地出了门,那雨下得越发急了,屋檐底下像瀑布一样,糜芜下意识地用身子遮住刘氏,大声道:“祖母小心些,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