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给她的全部,她都可以倾心交付,是戏弄也好,是真心也罢,若云烟想要她给出承诺,想要她为此付出等同的代价,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因为,她们是彼此的唯一啊。 思绪到了此处,像是解除了她身上的枷锁,打破了束缚着她的囚笼,她面上激烈的恐惧一点点地消减,而后在云烟讶异的目光里,双手发颤地将裹在自己胸前的纱布层层除去。 当她的胴体以最原生的姿态呈现在云烟眼前,她用她粗糙的五指握住云烟的柔荑,牵引着她的手掌按在她伤痕累累的肌肤上。 那温暖柔软的肌肤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细腻光滑,林傲雪久经沙场,翻过尸山,蹚过血海,刀锋剑刃在她的肌肤上留下数不清的伤痕,那些起起伏伏的烙印,给云烟带来的,是刻骨铭心的震撼。 她颤抖的指尖掠过林傲雪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肩头一个清晰的箭洞愈合后的疤痕如同一柄灼得滚烫的烙铁,猛地按在她的心口,伴着腥臭与嗤嗤的声响,血肉焦糊,疼痛入骨。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林傲雪赤身的样子,却是第一次,以如此暧昧的姿态,感受林傲雪给予她的,绝对的信任与倾慕。 她已没有什么遗憾了。 云烟心里鼓胀着酸涩与疼痛,却又满足幸福,她再一次贴近林傲雪,在后者视死如归的决意中,毫无杂念地拥抱了林傲雪。 林傲雪再一次愣住了。 云烟抱着她,像她平时安抚云烟的时候那样,环抱着她的纤瘦的娇躯,让她的脑袋可以枕在云烟肩上,随后,云烟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轻柔又温和地说道: “好了,别怕,傻姑娘,现在大中午的,你莫是以为我要逼良为娼,白日宣淫?” 被云烟一语道破心中所想,林傲雪窘迫地拉扯起云烟的衣角,却紧咬着牙,不敢接话。她扭扭捏捏的样子让云烟觉得颇为好笑,但顾虑着林傲雪素来皮儿薄,能豁开一切与自己坦诚相待是真的极不容易,所以云烟没有继续逗她,只侧了侧头,与林傲雪耳鬓厮磨,轻声说道: “是我的,早晚跑不掉,先把衣服穿上。” 她说完,松开林傲雪退开,回屋又寻了一卷干净的纱布,言道: “我帮你弄吧。” 林傲雪没有拒绝,她将双臂抬起来,任由云烟将她胸口算不得丰腴的柔软之地用纱布掩藏起来,再裹了几圈扎紧,云烟的动作很轻,避免将林傲雪弄疼,比林傲雪自己动手真是温柔太多了。 她又穿上里衣夹袄,外边还套了件袍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林傲雪衣服刚穿好,她肚子便咕咕咕地叫,林傲雪又羞又窘,很不好意思地抓着云烟的袖子,言道: “烟儿,我饿了。” 经过刚才一闹腾,现下已有些晚了,云烟斜了林傲雪一眼,道: “来伙房帮厨。” 林傲雪听话地应道: “欸!” 然后她快步跟上云烟的步子,钻进伙房,围在云烟身边团团转。 用过午饭之后已临近未时,外边天高云淡,是冬日里难得的晴好天气,云烟与林傲雪一起收拾碗筷,将清洗干净的碗碟叠起来整整齐齐地放在灶台上。 “军中事务繁忙,你不准备早些回去?” 云烟将最后一只碗放好,回头看向林傲雪,问道。 林傲雪撇了撇嘴,她这才来一会儿,烟儿就赶人了。但她没将这小心思表露出来,转而言道: “嗯,我觉得有必要与烟儿商议一下那两个中毒之人的事情。” 云烟闻言,嘴里“噢”一声,随后用抹布抹尽双手上的水渍,与林傲雪一同回到前厅,再沏了一壶上好的茶水,倒满一杯推到林傲雪跟前,这才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 “余敬山此人我有所了解,他在军中威望不算很高,但此人也从来不会轻易站队,一身硬骨头,不参与任何争斗,他的人缘也很一般,好像没有走得特别近的朋友,从军六年有余,及至参将,全靠一身战功,他身后统领的两万兵马全是他一手带起来的亲兵,个个对其极为忠诚,若乱事变故,此人手下两万余众当会全部听其差遣。” 林傲雪闻言,面露沉吟之色,想必这就是余敬山此人被盯上的缘由,不能为其所用,便只能将其剪除。她思量一番,想起另外一个中毒之人,不由心生疑惑,又问: “那吴南世,此人看起来并无特别之处,为何也会被人盯上?烟儿对此,可有计较?” 云烟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眼里也显出些许疑惑来: “吴南世此人行事低调,进入军营之后在卷宗处打杂,也一直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本本分分,让人找不出错处,碍于此人过于沉寂,我往日里也未在他身上耗费太多时间,但如今看来,倒有可能看走眼了。” 林傲雪听闻此言,忽而哈哈笑起来: “原来烟儿也有疏漏的时候。”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