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柴祐琛定亲都那么久了,柴夫人都没有出来蹦跶过一下,显然压根儿不把这个儿子放在心上,对于他会娶谁,毫不关心。 当初齐国公也是说得明明白白的,他同柴夫人,早就分府而居,两个儿子,也是各自做主,互不干涉。现如今柴夫人突然跳出来,说东说西的,无外乎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变数。 柴夫人身边能有什么发生变数,谢景衣数来数去,也就只有柴大郎的病情了。 谢景衣一早就掌握了柴夫人的底牌,又有何惧? 当然了,与其说是求她,不如说是柴夫人有事求柴祐琛,柴祐琛这个人意志坚定,下定决心的事情,便是皇帝老子来了,也不会更改,柴夫人碰了一鼻子灰。 便想着柿子捡软的捏,寻到她头上了。 可不曾想,她谢景衣天生顽石,谁来啃一口,不崩掉牙算她输。 柴夫人见她不说话,越发的生气,“你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我儿少年状元,父亲乃是国公,母亲是公主,如此高贵,你配不上他。” 谢景衣叹了口气,“夫人,你瞅瞅外头的天,话本子都换了一茬又一茬的,您怎么还用最上古的方式说话。我既然要嫁柴祐琛,便从未想过同你作对,咱们和和气气的,逢年过节,我给您送衣送娃,您生病了,我遣人送参送药。” “咱们不在一块儿住,也不花对方的钱,我不会抢您喜欢的柴大郎,您也不在意我喜欢的柴二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明面上母慈媳孝,在京城之中佳话流传,不好么?” “非要两败俱伤,斗给人看?您不怜惜柴二,我还在乎他的官声呢!”谢景衣说着,挑了挑眉,“当然了,你也别看我在乎,就拿柴二的官声威胁我。” “我早说过了,我这个人,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对面的是什么货色,我便是什么脸色。您也别说什么我出身凡凡,谁给我的底气。我的底气,不需别人给我,我自己个有几分本事,能做到哪个地步,我自己心中清楚得很。我就是自己的底气。” “夫人若是尊重柴二,尊重于我,那我也不愿意,说这么多话,浪费口舌。威胁的话,谁都会说,您的弱点,全京城的人都知晓。我不想提,是尊敬您,您到底是柴二的母亲,做人还是留一线的好。” ”您若是没有什么事儿,那我便先告辞了。毕竟你儿子开一家铺子败掉一家,他如今吃我的穿我的,我若不努力些,还怎么逢年过节给您孝敬?” 柴夫人被这劈头盖脸的一通话,说得有些发懵。 她抿了抿嘴唇,喝干净了最后一口茶,轻轻的将杯子一搁,“既然如此,我也明人不说暗话。我想要柴二纳了宴燕,生个儿子,过继给大郎。生了之后,宴燕我替你处理掉。” 谢景衣哈哈的笑出了声,她抬起手来,推开了窗子,看向了柴夫人,“你瞅瞅,天还没有黑呢,梦倒是做得挺美。” 第314章 睁眼看世界 谢景衣有些唏嘘。 话说大陈开国之时,皇族姜氏除了是弱鸡不善武力之外,倒也是智慧超群,譬如一代明君姜三治下的太平盛世,直到如今都为人津津乐道。 后又娶了彪悍的将门女皇后,往后数两代人都是文武全才,大陈国运昌盛,可谓是第一强国风光无限。可国之大势,有起有落。也不晓得从哪里开始,转了个弯儿。 姜氏出现了一些乌鸡鲅鱼的废物,兜兜转转好似绕了个圈儿。远的不说,就说先皇这一辈儿的公主,没有一个母族强势的,养于地位嫔妃之手不说,在那宫中就是个隐形人儿。 宫斗宅斗沾不上边儿,自然文韬武略智慧光芒也上不了身。还别说,除了天生机智,大多数人的智慧,都是血泪教训的总结。 住在金丝鸟笼子里的高贵公主,像是一本已经不时兴的小儿书,天真残忍得令人发笑。 谢景衣是当真的笑出了声,“亏得柴二不肖母。” 柴夫人涨红了脸,怒道,“你说什么?” 谢景衣站在窗前,这里离皇宫不算很远,能够隐隐看到树冠之后的宫顶。大陈的皇宫,并不奢靡,却依旧让人看出一种尊贵与肃穆之感。 “我实在是搞不明白,为何你要如此对待柴二呢?他也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可你拿他当什么?你说为了传宗接代,非要给他纳妾,那是寻常婆母脑子也想的事情,我虽然不赞同,但也能够理解。” “可你给他纳了妾,生了儿子要抱走不说,还要处理了宴燕。你把柴二当什么?” “还有你的大儿子,我虽然只见过他一次,可也为他感到难过。若是我的儿子,得了不治之症,我定是要拼尽全力,去为他寻医问药,让他最有尊严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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