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可是又想家了?” 谢景音笑了笑,往一旁挪了挪,“周姐姐这么晚怎么来了,正好陪我吃个饭儿。今日我幺妹出嫁,官家怜惜我不能回去送嫁,特意着人从我家中,端了一桌子席面来。我一个人哪里吃得下这么多,周姐姐快来尝尝,这都是我阿娘亲手做的。” 来者姓周名礼,封号婉容。 谢景音升了婕妤之后,独居一殿,离她这儿最近的,便是周婉容了。 前几日她在花园子里险些崴脚摔了一脚,被周婉容救了,一来二去的,两人便熟络了起来。 “你家三妹,可是嫁到了齐国公府?这可是一门好亲事,你大可以放心。说起来,当年我阿妹进宫,我也没能回去送嫁,绣了床喜被,也只能压箱底里了。想家想了好些时日,妹妹这是托了肚子里的小皇子的福气了。” 她说着,笑道,“不过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才用晚食?我就是循着香气过来的。这鸡汤我可是要来上一碗的。” “家中今日忙碌,官家也是临时起意。等我母亲做完了着人送进来,已经晚了。如今天气热,今晚不吃,到明日怕就不能吃了,浪费了我母亲的一片心意。这鸡汤好得很,姐姐多喝些。” 周婉容看了一眼谢景音面前的玉观音,伸出手来,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姐姐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这神像就应该高高供起来,怎么可以放在饭桌上呢?” 见谢景音有些不虞,她又笑道,“是我失言了,妹妹莫要见怪。” 一旁的方嬷嬷轻轻的咳了咳,提醒道,“周婉容说得对,不如您把这神像给放回去吧。” 谢景音这才懒懒的起了身,握住了那佛像,放回了香炉后头,又上了三柱香,坐了回来。 “姐姐提醒得是,我也是太过思念家人,方才如此。这观音啊,乃是我出门的时候,我大兄大嫂给我的,这不是睹物思人了。” “唉,我在说什么啊,姐姐来尝尝这个鸡汤。” 她说着看向了方嬷嬷,方嬷嬷拿起大勺子,乘了三勺汤,递给了周婉容。 又给谢景音装了三勺。 谢景音一咕噜便喝光了,话没有说上几句,便脸色一变,捂着肚子叫了起来。 那周婉容吓了一大跳,嚷嚷起来,“不好了,不好了!快传太医。” …… 宫门外,谢景衣同柴祐琛站在屋顶上,不远处便是宫门。站在这里,能够看到太后宫中的小楼。如今已经是夜深了,宫中不少住所都熄了灯。 “嗯,先亮灯的是周婉容宫中,看来动手的是她。她的父亲虽然是保守的,但是她的母亲,曾经得过高敛英外祖父的大恩。这大夜里的,能爬起来,也是真的知恩图报了!” 谢景衣说着,指了指方向。 这陈宫之中的每一块石头,她都一清二楚的,更不用说各宫所在了。 “再亮灯的是太医院,看来二姐有好好的照我说的去做。没有挂红灯笼,也就是没有出错了。太后怕新人上位,早早的便占满了八嫔主位。周婉容不下来,我阿姐无位可升。” 谢景衣垂了垂眸,“高敛英果然是聪明人,想着一箭双雕呢。若是我阿姐的孩子没有了,周婉容又落了责难,被降了分位,作为宫中唯一怀胎的人,那婉容之位,迟早是她的。” 柴祐琛皱了皱眉头,看向了太后宫中。 低声道,“那边亮灯了。” 谢景衣勾了勾嘴角,“看来翟准不是个吃白饭的。” 说话间,一道人影在身后闪现,“你不喜欢她,为何不直接杀了,要这么大费周章?” 谢景衣回过头去,惊讶的看向了翟准,“你在浑说什么呢?那可是太后,扶持我们官家上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太后。这实在是万不得已,才……唉,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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