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在即,此刻哪里还有人,读得进去书去。 朱门大户门前,家丁正忙着挂灯笼,昏黄的灯光,隐隐约约的,好似有饭菜飘香。 要废后的消息,并没有传出来,大街小巷还是一片歌舞升平,祥和得不像话。 谢景衣扭过头去,看着马车外,灯火倒映在她的眼睛里,让她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温暖起来。 “我若是她,穷途末路,谋逆在即。” 她眼中温暖,说出来的话,可一点都不温暖。 柴祐琛看了谢景衣一眼,并没有说话。但两人均已经领会了对方的意图。 一阵风吹过,树上的桃花瓣儿飘落了下来,落在了柴祐琛的头发上,谢景衣玩心四起,站起身来,猛的吹过去,想将那花瓣吹出窗外。 岂料柴贵吆喝一声,停了马车。 谢景衣一个踉跄,将柴祐琛扑倒,后脑勺重重的撞在了马车壁上。 “咳咳咳!” 门外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咳嗽声。 谢景衣扭头一看,讨好的笑了笑,“爹,你怎么在门前?” 谢保林清了清嗓子,一把将谢景衣拽了下来,拉扯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说道,“逸天前途远大,如今已经是御史少卿,他日定有大作为。” 谢景衣无语的挣脱开来,“敢情阿爹在门前候着,就为了夸耀一下自己个女婿?马马虎虎吧,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你是不知道,你女儿已经成了比御史少卿品阶还高的大人物!今儿个还把太后按进了河里,让皇后给你二闺女腾了位置! 这么一想,谢景衣觉得,自己个简直就是大陈帝国的猛虎! 谢保林摇了摇头,“他是御史,平日里更是要注意风评。你这孩子,也不分个场合,若是叫人瞧见了,小心被参。” 没办法,柴祐琛嘴过的人,已经能够绕着东京城站一圈了。 这些人个个都等着揪他的小辫子呢! 谢景衣方才恍然大悟,谢保林支支吾吾的,在说这个呢! 她有些哭笑不得,“阿爹你想什么呢?我就是一下子没站稳,给摔了。你还没有说,你站在门前做什么?可是寻我们有事?” 谢景衣老脸一红,咳了咳,“一田从杭州来了。你阿娘今夜摆……” 谢保林说着,突然停住了,指着谢景衣的头道,“先前我还没有注意,你这头是怎么了?怎么还有血呢?你今日不是同慧知进宫了么?怎么受伤了?” 谢景衣捂住了额头,“此事说来话长!阿爹,大堂兄怎么来了?咱们快快进去。” 说话间柴祐琛已经揉着后脑勺走了过来,“太后砸的。” 他正经的补充道。 谢保林一惊,“一会儿咱们书房说。” 柴祐琛点了点头。 花厅之中,已经弥漫着一股子肉香,谢景泽同谢一田坐在雕花窗前,手舞足蹈的说着话儿。 “大堂兄何时来的京城,怎地也不早送信来?早知道我今儿个便不出门了。” 谢一田一听,忙站起身来,对着谢景衣拱了拱手,“我就知晓,要被你埋怨,这不心有戚戚,方才不敢吱声儿。” 柴祐琛老老实实的上前见了礼,“大堂兄。” 谢景衣见谢一田有些拘谨,忙摆了摆手,“你不是要同阿爹叙事么?正好我同大堂兄先说说话儿,一会儿阿娘的饭菜做好了,再去叫你。” 柴祐琛点了点头,跟着谢保林又出了门。 谢一田伸长了脖子,看着柴祐琛远去的背影,惊讶的问道,“这是小公爷?怎地脾性同在杭州时,大不一样了?” 柴祐琛对谢家长辈客气,对他们可是照嘴不误,哪里有这般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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