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的十八岁生日,刚好在周五。 纵情狂欢后,第二天可以了无牵挂。 但毕竟是个高三生,再狂欢也狂欢不到哪儿去。 她和林斯义先在家,陪特地飞回来给她庆祝生日的顾黎清一起吃了饭,吹了蜡烛,然后被顾黎清涂了满脸奶油,最后又收了一份烫手的贵重礼物,才终于结束。 去往聚会地方的路上,林斯义背影沉默。 温尔跟在他身后,踩着他影子前进。 月光淡白,林斯义突然停住脚步,扭身等她。 温尔踩到他停住的影子,抬眸,惊讶,“怎么不走了?” “忽然想放他们鸽子。” “为什么?” “不想跟我在一起?” “什么……”他眼神太过直白,一瞬不瞬瞅着她,温尔有些躲闪,笑着道:“蓓蓓还在等我呢。” 林斯义叹息一声,“蓓蓓比我重要?” “你怎么了?”温尔怔,接着猜,“是因为阿姨?” “你看到了?” “是……”温尔皱眉:“看到她在房间哭……” “陪我进来坐坐。”他们旁边就是一片香樟林,林斯义像是有预谋,将她带入到这片月朦胧鸟朦胧的只有他们二人世界的地方。 温尔坐在长椅上,脚下是因为无人问津而春草丛生的碎石子路,林斯义坐在长椅另一头,与她有一臂距离。 他沉默不语,似有千头万绪,却不知从何说起。 温尔从没见过他样子,有些挫败,有些无可奈何,恰恰都是只有一些些,而不是可以摧垮他的全部,这便更让他看上去无助。 像雄狮身上的一颗跳蚤,不致命,却又如鲠在喉。 “是跟小熙有关吗?”温尔知道这是肯定的,能让顾黎清落泪,同时让林斯义反常的人,除了小熙没有别人。 “她离世了。” 他开口惊人。 温尔一瞬间呆住,木木地盯着他一言不发往后仰的侧颜。 良久,他才缓声,“是不是很惊讶?” 温尔点头。 顾黎清跟她说的是小熙失踪了,甚至一直在派人寻找,怎么可能就不在了? “她失踪第三天就被发现淹死在河里。家里人为了给我妈一个信念,说已经被拐到外地,这些年,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说不定还生活的很好。小熙长得可爱又漂亮,没有人会不喜欢她……”林斯义停了停,眸光微晃,“没人敢告诉我妈真相,包括连心理医生也不敢。这么巧,我把你带回家,你生日居然跟小熙是同一天……” “那我是不是有理由怀疑,你当初带我回来,是因为你妹妹?”温尔说着笑,“老实承认,是不是?” “不是。”林斯义被她一打断,忽然忘记为什么伤感,就这么傻傻地跟着她傻傻的问题跑偏,无奈失笑。 温尔往他那边移了移,准备借着月光瞅瞅他脸上是不是真实笑容,“林斯义,承认吧,是不是因为小熙呢?” 林斯义光笑不答,侧转着脸庞,看她眸底的调皮笑意。 两人一下变成无声带笑的对视。 温尔察觉不对劲时,撑在他腿上的手腕已经被扣住,接着她听到一声无比轻柔而清醒的“耳朵”,然后整个人就坐到了他大腿之上…… …… “蓓蓓,你联系一下耳朵,怎么还不来?”窦逢春在包房里焦躁地喊,“小寿星不到,咱们这儿都没意思了!” “你已经连吼五首,还没意思?”关蓓蓓气呼呼站起来,“我不去!你把话筒给我。” 窦逢春没个正行,最喜欢逗关蓓蓓,“小丫头有本事追上哥!哥就把话筒给你。” 关蓓蓓一下就毛了,扑到这人身上,拿起沙发里的枕头一阵毒打。 窦逢春“痛”地嗷嗷叫,边求饶笑,“小姑奶奶,哥错了,这不是太无聊,寿星不到场,才抢你话筒的吗。所以你打个电话把温温催来,行吗?” 关蓓蓓扫视一圈,没见到自己哥,便叫:“我刚才打了温温说她出发了。我哥怕斯义哥喝酒不开车,就回去接他们了,放心吧,他们肯定到!” “去多久了?” “半个小时!” “……”窦逢春心说,这也太久了,还不来? 结果,又十五分钟后,竟然是关城一个人回来了。 “人呢?”窦逢春奇问,“你没接来人?” 关城不知走到什么烂路,鞋边染了一层绿色草汁,推门而入后,径自坐进一个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