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瞟一眼毫无所知的王家亲眷,再移开目光,正好看见白亦陵半侧着头,抿去了唇边一抹微薄的笑容。 ——就像是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竟然让人联想到“可爱”这两个字。 陆屿的心里也被这丝笑感染了些许愉悦。 笑意未达眼底就被压下,他的大尾巴卷回来,抽了一下自己错乱的脑壳。 【积分:+2】 莫名其妙的白亦陵:“???” 很快,王大人的尸体就被盖在一块白布下面抬了进来,白亦陵站在旁边,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要看自便。 王夫人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站起来,推开身边的差人,自己扑了上去,刘勃的双眼也紧盯着这具尸体,但不同于姐姐的伤心,他反倒显得有些兴奋。 刘勃肯定是认为白亦陵出于什么目的不想让大家看到尸体,被陆启责备之后迫不得已,才让人把尸体抬上来。他和姐夫的感情一向不算亲近,比起这个,更加乐于看到死对头为难。 他看着王夫人一把将盖在王畅身上的白布掀起来,然后整个人都傻了。 她的位置正好挡住了刘勃的视线,刘勃连忙道:“姐,怎么了?” 他一边说一边向着王夫人走去,就在这时,回过神来的王夫人尖叫一声,扔掉白布,连滚带爬地向后躲去。 刘勃一眼看到尸体,腿都软了,被她一撞,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还是傻的。 他们看到的,这还是人吗?! 面前的尸体焦黑蜷曲,面目狰狞,全身上下皮肉翻卷开裂,几乎已经不成人形。这还在其次,尤为可怖的是,他身上的很多部位还在向外渗着黄水,仅是在地上放置片刻,那黄水已经浸透了裹尸的白布,开始向四周流淌。 王夫人的后背抵在椅子腿上,退无可退,惊恐到了极点,反倒忘记了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只是瞪着眼睛,直勾勾看着丈夫的尸体。 婢女壮着胆子过来扶她,王夫人刚要起身,忽然觉得手有点湿黏,低头移开,发现由于刚才扑的太快,手上竟然也沾到了一点黄水。 她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刘勃用袖子掩住口鼻,亦是几欲作呕,勉强控制着没有失态,瓮声瓮气地道:“我姐夫的尸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白亦陵抬了下手,随着尸体一起进来的仵作解释道:“王爷、刘公子,各位有所不知,这被烧伤的尸体皮肤受损,极易发生水肿或渗液,王大人会变成这幅样子也是正常。方才指挥使吩咐小人将尸体稍作处理再抬进来,以免吓到各位,是小人手慢了没处理妥当,请王爷恕罪。” 在仵作说话的时候,常彦博和杨准站在稍远的地方,常彦博无意中一转头,却看见杨准额角上都是汗水,不由奇怪道:“咦,这种天气,你竟还觉得热吗?” 杨准摇了摇头。 另一边,刘勃听了仵作的话,脸上有些发红。 虽然这仵作还算会说话,声称是自己处理不当才会吓到在场的人,但刚才在这个厅里的人都明白,是他们连原因都不问,硬说是白亦陵是有所隐藏,对方这才会下令将尸体抬上来的——自作自受。 事实心照不宣,硬是辩解只会显得难看,刘勃悄悄看了看陆启,干咳一声说道:“原来如此,倒是我疏忽了。” 陆启温言道:“你也是关心则乱……” “王爷!” 他话音未落,一个人突然冲出来,在距离陆启几步远的地方跪了下去,却是杨准。 杨准总算下定了决心,在众人的惊诧注视下,鼓足了勇气大声说道:“小人泽安卫从事杨准,有事上报王爷。” 庭中陡然一静,常彦博忍不住上前半步——杨准是白亦陵的下属,究竟有什么事,他不向自己的上级汇报,而是突然弄出来这么一出? 陆启也有些意外:“讲。” 常彦博心中有点不安,悄悄看了白亦陵一眼,只见对方的表情倒是十分平和。 他刚刚稍微松口气,就听见杨准惊人一语:“小人怀疑,杀死王尚书的凶手就是北巡检司指挥使,白亦陵!” 白亦陵似笑非笑地斜了他一眼。 ——忍了好半天,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作者有话要说:某狐狸:委屈.JPG 狐狸尾巴怎么了?狐狸尾巴那么好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