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悲伤地看了他一眼,陆屿微微一怔,只听她说道:“因为那个时候,我奋力挣扎反抗,想要为丈夫报仇,结果光着身子被他推进了河里,差点活活淹死,好在我那死去的丈夫保佑,那河竟然是一片活水,将我冲到了下游的村落,被人救了,足足昏迷了七天才醒过来。那时候村子已经没了,这个算命的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我的父母到死,都以为我是与人通奸,私奔了。” 口齿伶俐如同陆屿,也不由得一时哑然。 高婶道:“我被丢进河里的时候就是光着身子,那个村子里的人虽然救了我的命,但却不大看得起我,背后说我是个不守妇道的下贱货。我就只能找一些零工勉强做做,来讨生活。这样挨白眼的日子,已经二十年了。” 多年来生活困苦,因此她不到四十岁的年纪,面容才会苍老的如同七十老妇一般。 在她的血泪控诉之下,韩先生全都想起来了,当接触到盛家人的眼神,畏惧如同冰凉的水,一点点顺着后脊梁漫上来,几乎灭顶,让人窒息——不是因为他强暴过的女人认出了他,而是因为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竟然真的是盛家的种?! 皇上未登基是就很疼惜端柔公主这个义妹,这些年来,她因为失子而受到的打击和折磨也是身边的人有目共睹,听着高婶将这番话说下来,他的脸上已经隐隐显出恼怒之色,询问道:“你说当初强暴你的就是此人,可有证据?” 高婶咬了咬牙,毅然道:“他……他的大腿上有一块圆形的胎记,鸡蛋般大小,胸口上还有一颗黑痣!” 白亦陵看了皇上一眼,摆了下手。 两名侍卫走上去,不由分说将韩先生按倒在地,白亦陵道:“不要污了龙目。” 泽安卫允许上殿佩刀,闫洋听了白亦陵的话上前,直接抽刀,只听“刷刷”两下,韩先生的大腿,以及胸口处的衣服,全都被他斩出了两个洞来,露出身上的印记,果然与高婶所说的一模一样。 韩先生面若死灰。 盛铎怒道:“原来当初抢走我弟弟的人真的是你!” 事已至此,盛知再也忍不住了,也顾不得这是在御前,上去就要殴打韩先生,结果人还没有冲上去,冷不防就被一把推开了。 盛知正在气头上,大怒欲语,抬眼却是一愣,喃喃道:“父亲?” 镇国公盛冕却一眼都顾不上看他,他拎着韩先生的衣领,把人拎起来,红着眼睛问道:“你告诉我——” 他声音一噎,又死死咬住牙关,从齿缝里迸出几个字来:“我儿子,真的已经死了么?” 韩先生浑身直打哆嗦,他一生当中周旋阴阳,害人无数,从来没有感到过愧疚和害怕,但此时此刻,面前这个相貌俊雅温和的男人让他感到了由心而发的畏惧。 他不敢答,又不敢不答,只能颤抖着用微弱的声音回答道:“是……” 在他说出这个字的同时,盛冕一拳打在了韩先生的脸上,直打的他眼前一片血雾,面颊剧痛,竟然吐了几颗牙齿出来。 他咬牙切齿地说:“混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