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酒离开清风殿的时候,正好遇到贺闲云。 贺闲云是来找他的。 贺闲云立于风中,红衣白发,唇红齿白、俊美潇洒,与以前没有什么不一样,唯一有变化的只是,贺闲云没有以前那么爱笑了。 “听说你醒了,所以我特意过来看看你。” 贺闲云望着陆酒,淡淡的一笑,顿了顿,末,道,“去我那里坐坐?” 陆酒点了点头。 最终,他们二人齐齐坐于月阁的姻缘树下。 风吹的姻缘树的红丝带大片大片的飘扬翻滚着。 贺闲云给陆酒倒好热茶。 陆酒静静地望着姻缘树。 “喝些热茶。” 贺闲云将茶盏端到陆酒面前,低声道。 “嗯。” 陆酒应了一声,然后看了看月阁四周,“这里变的冷清多了。” “之前的几个仙奴都离开去别处了。” 贺闲云解释道。 “怎么了?” “一个人待待挺好的。” 贺闲云笑道。 “也是。” 陆酒端起茶盏,任由那茶盏上滚烫的温度刺激着他的手指,看着热茶上的热气升起,逐渐模糊了他视线。 “听到你没什么事,我也放心多了。” 贺闲云望着陆酒,道。 沈宴的事情他也听说了,惋惜又唏嘘不已,那么了不起的一个人,说消散就消散,而他更担心陆酒。 他真怕陆酒会一蹶不起。 “我没事。” 陆酒淡淡的一笑。 贺闲云的眼神有些无奈。 “好好照顾自己,我先回桃鹿山了。” 陆酒起身,腰间的银铃轻轻响了一声,言罢,陆酒转身离去。 贺闲云站起来,望着陆酒背影,叹了一口气,明明那么难过,为什么偏偏要说没事呢? 离开月阁后,陆酒回了一趟桃鹿山。 他在桃鹿山上待了一整天,就坐在树下,从早上待到晚上,无所事事,待他反应过来,天已经黑了。 “天黑了啊。” 陆酒后知后觉的对旁边趴在他身边,用脑袋轻轻蹭着他的仙鹿道。 “我要下山一趟,你们好好照顾自己。” 陆酒轻轻摸了摸仙鹿们的脑袋,低声道。 闻言,仙鹿们茫然的望着陆酒。 只见陆酒有些失魂落魄的起身离开,身影逐渐消失在夜幕中。 陆酒去了一趟凡间,走在那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看着那些成双成对的人,陆酒的脑袋恍惚了那么一瞬间。 陆酒买了一袋栗子,抱着栗子在大街上的台阶上坐了一晚,明明不是冬天,不过夜晚却格外的冷,寒意瘆人入骨,陆酒抱紧了身子,穿着那单薄的衣衫直打哆嗦。 他想着,沈宴那无数个无瓦遮头的日夜是怎么过来的? 因为这里是那么的冷,地板也是那么硬,靠在那里,陆酒觉得他全身上下都快要散架了。 迷迷糊糊中,陆酒倒在地上就睡了过去,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陆酒就被人踢醒了。 陆酒睁开眼来,只见是一个穿着破烂衣衫手里拎着个破碗头发乱七八糟的乞丐凶神恶煞的用脚踢着陆酒。 “醒醒,这里是我地盘,谁允许你在我地盘睡觉的?” 乞丐不耐烦的骂着。 闻言,陆酒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咳了几声,“抱歉,我不知道这里是你地方……” “赶紧滚,挺年轻一小伙子,怎么这么不要脸?” 乞丐催促道。 “好。” 陆酒许是有些着凉了,站起来的时候双腿有些发软,停滞了那么一会,那乞丐就非常不客气的直接伸脚踹在了陆酒后背上。 陆酒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浑身沾满了尘土,两只手和膝盖也擦破了皮。 “磨磨蹭蹭的。” 乞丐没好气的瞥了陆酒一眼。 陆酒也不怒,慢慢的爬起来,一条腿疼的厉害,他低头一看,膝盖破了好大一口子,鲜血渗了出来,逐渐将衣衫染红。 陆酒不语,继续站起来,伸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瘸一拐的走了。 天边灰蒙蒙的,大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萧条而冷清。 陆酒一瘸一拐的走在大街上,仰头望着前方,手上的伤口火辣辣的,膝盖也疼的厉害。 他究竟要做什么。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天亮之后,陆酒去了码头,找到了那里的工头。 “你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工头是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他打量着那看起来斯斯文文、瘦瘦弱弱的陆酒,眉头皱了皱,然后挥了挥手,“去去去,这种地方不是你这种小少爷来玩的地方。” “我来干活。” 陆酒轻描淡写的道。 “你开玩笑吧?” 工头眼神有些鄙夷,“就你?小胳膊小腿的,能行吗?” 怎么看,面前这人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长的瘦瘦弱弱的,好像风轻轻一吹就倒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