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阑和门口的风乾打了一个招呼后,给欲言又止的风乾一个放心的眼神后,就和风轻舟一同去询问了医生关于风奇海近期的状态问题。 风轻舟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眼中还有一些介于绝望边缘的希冀之色。苏阑想,风轻舟也许从未放弃过。 毕竟,略去风乾不说,风奇海可以说是她最后一位亲人了。 苏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轻轻握住风轻舟的手,感受到对方握紧,握紧,再握紧。 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并没有回报这份盲目的希望,叹息了一声。 “说实话,这位病人撑到现在已经算得上是个奇迹了。一旦病情严重,基本就是……你们,还是尽早准备后事吧。” 与医生的简短会面,以风轻舟的机械式点头作为结尾。苏阑知她无心再应付其它,谢过医生后,带着沉默不语的她回到了车上。 不消多说,风轻舟的状态肯定是不能开车的。 苏阑本打算开车回家再和风轻舟谈谈,但把人扶进车里后,见她乖巧地任由自己动作,又一动不动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就忍不住满溢的情绪了。 她跟着坐到了后排,把车门关上。 风轻舟从来不喜在人前暴露软弱,该是庆幸车上有单向透视膜吗?苏阑扯了扯嘴角。 苏阑望了风轻舟几秒,“在想什么?”她柔声问道。 风轻舟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在想过去与爷爷朝夕相处的片段,又或者……是想自己立于冰冷的石碑前,放下雏菊的画面? 她咬着嘴唇,垂眸:“没想什么。” “那……”面前的人把外套脱到一边,俯身过来,“我抱抱你,好吗?” 低声恳求的人并没有给风轻舟拒绝的机会,这句话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告知——下一瞬间,她就被抱了个满怀。 冬日的厚实外套除去后,温热的怀抱,基本都是属于面前这个人本身的温度。 温暖,清新,不会离开的温度。 还有一个重要的标签:属于她的。 属于风轻舟的,那个即将孑然一身的人的。 应该……是这样的吧? 风轻舟猛地从单向被抱住的状态中反应过来,缓缓伸出手,迟疑地把手覆上温暖的背部。 “轻舟,抱住我。” 近在咫尺的声音,因为太近,有些闷,像是从对方的身体内部传过来,又像是,传到了她的心间。 有些委屈的意味,似乎在等待她的回应。 “好。” 风轻舟听见一道微微嘶哑的女声回答道。 然后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藏青色的薄衫,越抓越紧,直至回抱,把对方整个嵌入到自己怀里。 不知道贪恋了这个怀抱有多久,漫长的,或许也只有一分钟,风轻舟忽地听到了对方一声极其压抑的轻喘。 她松了力道,有些无助地道歉:“对不起,我……” 委屈、伤心以及恐慌像是积压太久的弹簧,遽然回弹,铺天盖地的席卷上风轻舟的心头。 爷爷,真的撑不住了吗?她要失去亲人了?苏阑会不会也离开她?即使不是因为卫娇,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她?她又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一个个该考虑的,不该考虑的问题都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风轻舟几乎窒息。 回应她的答案是一个吻。 眼前的人直起了腰板,用手背把她的后脑勺捧住,放向了车窗处,然后倾身覆上。 灼热的呼吸喷吐在风轻舟的额间,阴影压了下来,她下意识闭上了双眼,却感觉有液体从眼角流出。 原来,自己还是没忍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