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修白在他身侧看得分明,转头对席墨之脱口而出:“我记得他,我怎么不记得他了?” 席墨之被他突然一句话冲得哑口无言。实在是桓修白回护的姿态太过凛然,席墨之一时竟然分辨不出来真伪。 “幸福生活……呵,”席莫回笑得肩膀抖动,“你们的确幸福。” “是你自己选的,哥哥,你把自己——”席墨之紧锁眉头,即将把那个秘密说出口。 “席墨之。”席莫回侧过身,冰寒的视线掠过弟弟的面庞,他那只金色异瞳诡异得转动着,锁定在席墨之的咽喉口,“管好你自己。” 这是最后的警告。 席莫回牵着桓修白迈上台阶,人们躬身的角度反转了过来,他们用巨大的沉默迎送着席莫回,卑微地目送着这位主宰离开。 桓修白一路凝视着那只牵着他的手,隔着绷带触碰不到肌肤,原本是感受不到体温的。可他却觉得席莫回的手十分温暖,可靠而扎实。 这是对他无形中的绝对保护。 不出明天,无良镇的每个角落都会流传着这个消息——他这个卑鄙的外乡人成了镇上怪物的所有物。 桓修白从未感到如此快乐。 头一次跟着席莫回上了马车,桓修白在他对面坐下。里面堪称简陋,座椅连最基本的软垫也没有,只有一层硬邦邦的木头皮,怕是刻意为了折磨人而造出来的。 拳头粗的环形锁链层叠堆放在角落,桓修白视线扫过去时,像是被那锁链跳起来咬了一口,迅速移开了。 他斟酌着要先将哪项疑问摆出来,当席莫回偏转脑袋朝向窗外,一缕长发跟随动作流淌下他的肩膀,桓修白被一股浓烈的心酸的攫住了,嘴唇翕动问:“你的腿怎么了?” 席莫回瞟向他的视线意味深长:“机会有限,不问点其他更有意义的事吗?”例如诅咒,例如欺骗…… 马车缓缓行驶,桓修白换到了他身边坐。长椅宽阔,桓修白努力挨近男人,坚持地问:“是他们做的吗?你的‘亲人’。” 桓修白想去碰男人放在身侧的手,席莫回转脸回眸时,他奇怪地感觉到疏离感。 这个男人仿佛被圈养在深宅里,看似知书达理,品性温良儒雅,有大家温润风范,表面上对谁都和蔼亲切,骨子里却是与之相反的寒凉,疑心深重情绪敏感,很难捂热他。 桓修白知道,这都不怪他,如果换别人生在席莫回的处境,可能早就疯掉了。 即使是这样处境艰难的席莫回,依旧过来救他了。 桓修白没有迟疑,在对方略显严厉的审视下抓住了缠着绷带的手,席莫回没有挣扎,桓修白莫名松了口气,仿佛自己刚刚抓的是老虎的尾巴尖尖。 “腿吗……”席莫回陷入思绪中,声音飘忽,“或许是断过,或许早就治好了,我也不记得了。” “怎么断的?是右边小腿骨吗?”桓修白对他观察地仔细,声音发紧,一针见血指出来。 “不告诉你。”席莫回轻笑。 桓修白一只膝盖抵在椅面上,手扶住晃动的车壁,身体压过去,执着地凝视着他:“不告诉我,我就强亲你了。” 是个会仗着年纪和老情人胡搅蛮缠的年轻人。 席莫回压低嗓音,哑声说:“那我也不说。” 桓修白喉头滚动,视野里唯有那双唇是鲜红透着血色的,视线上移,一只漆黑一只烈金色的眼睛和他对视,其中有无声的提醒。 他想放纵年轻人造次的时候,可以任其造次,这是年长者的纵宠;当他不想的时候,谁也没胆子逼他就范,这是年长者的威严。 桓修白不愿意迫使他不快,讪讪退开,乖乖坐好。 “……我爬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