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君拂歌当下举剑刺出,然剑锋离百里琴后心还有半尺,便被那荡开的内力压住不能再近寸许。眼看安陵辞脚下的地面已有裂纹,一人忽而腾身而起,运力补在君拂歌身后,助他用剑势破开罡风。 君拂歌趁势使出一招长歌剑法,剑气带着二人内力刺入百里琴后心,登时叫他喷出一口血。 血色溅上安陵辞侧脸的同时,他将内力凝于掌心,推开了百里琴钳制,而自己也撞上身后亭柱,嘴角溢了丝血。 “大佬!”童萌看得一急,下意识上前却被一旁的莲褚衣拉住。 “别过去。”莲褚衣沉声道,“他们几人的功夫都不弱,你一旦靠近,任何一人荡出的内力都有可能震得你心脉尽碎。” 童萌止了步子,咬牙看着亭中的安陵辞。 百里琴看了眼空空如也的轮椅,嘴角扯出抹笑:“原来荇儿的双腿早已恢复如常了。” “二叔,收手吧,你已然败了。” “败?”百里琴笑,“三日之后武林将万劫不复,我败了却有这整个江湖陪葬,岂不快哉!” “不会有那一天的。”君拂歌道,“你的阴谋未曾得逞,那异域番邦也不会。江湖武林能人侠士更迭替换,即便有世家倒下,也会新的世家立起,武林之火生生不息,永远都不会燃尽!” 百里琴的双瞳猛地一缩,正在这时,安陵辞骤然发力,又是一掌拍在百里琴胸前,他被震开半步,君拂歌的长剑便贯穿了他的心肺,周身激荡的内力瞬时消散。 百里琴低头看了眼胸前长剑后复抬眸,似是在安陵辞的眉眼之间找寻另一人的影子:“可惜了,你若是能长得更像你娘一些,或许……” 百里琴低笑:“那又如何,你终归是她与安陵羽的儿子……”百里琴的声音低了些,嘴角的狞笑透出一抹森寒:“安陵羽这辈子都无法与她善终,你也一样。” “安陵辞,我诅咒你,这辈子都不配爱人,更不配被爱!” 安陵辞的眸色骤然一沉,其间寒刃汹涌,然不等他开口,一道娇小身影已冲上来拦在他跟前。 “他自然是值得被爱的,倒是你,活了半辈子都不知道什么是爱,真是可怜又可悲!” 百里琴看着眼前对他怒目而视的童萌,声音梗在喉间,双手无力垂下。 他终是死了,死在百里荇与君拂歌的合力一剑,死在安陵辞最后的那一掌,也死在了童萌的那句诛心之语。 “大佬,你怎么都不说话?伤得很重吗?” 安陵辞停下脚步,看着童萌眼中忧色,伸手抚上她的眼角。 “妹妹方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嗯。”童萌抬眸,“所以不要相信百里琴所说的,只相信我所说的,大佬当然值得被爱,我就很爱你啊。” 天边明月仍在,然满天的星子似是骤然落入了小姑娘的眼中,看得安陵辞微微一怔。 下一秒,童萌便被他拥入怀里,抱得很紧,像是要揉入骨血一般。 童萌没有看见,安陵辞的眼中俱是温柔笑意,只听他在耳边轻道:“妹妹说得真好听,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听到过最好听的话了。” 童萌笑着环了大佬的腰:“那我以后天天说,看你腻不腻。” “不会腻的。” 听一辈子,都不会腻。 童萌扶着安陵辞回了房,他受了内伤需要自我调息。童萌没打扰他,看他脸上还带着血迹,便出门替他打了盆水。 夜色中,一抹鹅黄衣角甚为显眼。 童萌一顿:“姜晴,你在这儿做什么?” 芙姬缓步上前,易容成姜晴的那张脸从暗处现于灯火之下:“听到响动,出来看看。” 童萌眉心微蹙,方才听到叶二少那声惨叫之时姜晴似乎没有出现,之后星君突袭,人群中好像也不见姜晴。 这么大的动静,到现在才出来吗? 童萌不动声色地打量她,目光从她瘸了的一腿上轻轻扫过,口中道:“没什么大事,夜已然深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童萌说完便转身离开,然心头却是一沉再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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